李遠這才想起,之前那黑衣師兄說了些勸誡之語,自己還未來得及解釋,便感應到這神秘老者出現在外面官道上。隨後也就忘了這一茬。

不過如今,自己正是聽老者講述修行界訊息的緊要時刻,哪裡還有心情和其糾纏,於是便順口答道:

“師兄教訓得是,李遠銘記於心了。”

黑衣師兄皺起眉頭,自己是打算好好打擊一下這叫李遠的新來外門弟子,以便賣個人情給那家境不凡的樊公子。再者,從剛才堂主的表現來看,應該對撮合樊公子與徐雁依頗有興致。若李遠敢對自己的教誨有意見,則正好可以藉著堂主之威給其一點教訓。

可這李遠別說出言反駁了,連一點兒不甘的神色也沒有。

好似自己精心算計的一拳打在棉花上,連個迴響都沒有。

“哼,我看你是陽奉陰違,早就背地裡拿好主意了吧?”黑衣師兄神色不善,索性緊逼不捨:

“你且過來,與堂主和徐姑娘面前好好解釋一番,以澄事實!徐姑娘黃花閨秀,可容不得半點流言蜚語的!”

這下,不少人也扭頭望了過來。畢竟黑衣師兄這番話有些咄咄逼人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徐雁依對李遠,是有那麼點兒好感的。雖說兩人地位身份不算般配,但畢竟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逼迫二人,似乎過分了。

李遠臉色也有些難看,倒不是難堪,而是對方巧言令色,硬拿著徐雁依作擋箭牌,實在是有些下作,令人不齒。

只不過李遠尚且不想和丘林盟鬧翻,略一思考,準備起身過去好好解釋一番。

卻聽老者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與小友聊的正有興致,你何以橫插一嘴?”

老者一改之前笑呵呵的樣子,扭頭面無表情地盯著坐於巖洞內部的黑衣男子。

李遠心中一悸。

糟糕。

老者只是看起來好說話,未必真的好說話。

身份不明,修為莫測,若是丘林盟的人真得罪了他,哪裡還能兜著走。

李遠未來得及出聲調解,黑衣師兄頗含怒意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老先生,這是我門派內部之事,你管的過多了罷!”

停了一下,好似未解心頭怒氣,又道:“天寒地凍看你孤身一人行於路上,頗為可憐,便讓些地方容你休憩。怎麼,如今難道得寸進尺,想插手別人家的事務不成?!”

老者臉色未變,依舊毫無表情地問道:

“你有何事務可供老夫插手?恣意打斷他人言談,為無禮。仗勢欺人呼來喝去,為無恥。難道我身邊小友只因地位不如你,便要受你擠兌?”

“呵呵呵”,黑衣師兄氣極反笑,站身道,“之前尊稱你一聲先生,你卻不要臉起來。老傢伙,莫非不識得五嶽城丘林盟的衣服?等級嚴明、尊卑有序,這種事總該懂吧?難道還得讓我過去請你身邊那剛入門的外門小子不成?呵呵……若是在五嶽城,你敢這番……”

剛說一半,黑衣師兄後背卻被猛地拍了一掌。驚怒轉頭看去,卻是堂主。

“堂主……您……”

歐陽堂主,雖盤腿坐於地面,此時卻繃緊全身,兩眼圓瞪,面孔露出一絲惶恐。

……

……

為何自己剛才未能發覺?

歐陽堂主心驚肉跳。這老者身穿衣物並非平價之物,又在這風雪交加之際獨身一人,未帶任何行囊,於這荒郊野外漫步而行。無論怎麼看,都絕不是尋常之人。

可當其步入巖洞避雪之時,竟沒有一人對其生出警惕之意!

歐陽堂主只覺後背已被汗水浸透,寒意順著脊椎傳至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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