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剛亮,糜竺把搬家的事情交給弟弟後。

便第一時間趕到了刺史府。

“程刺史,竺有一事相求。”

“說來聽聽”

程昱早早就到了大堂,就像是在專門等人一樣,糜竺也沒有多想,只當他是公務繁忙,又有其他的事情了。

“小妹綠筠去了雒陽,至今未歸,不知能否託您幫忙打聽一下訊息?”

糜竺有所期待地等著回應。

“呵呵,看看這個,我正要派人給你送去。”程昱拿起桌上放著的一份信件。

一臉和氣地走到糜竺旁邊,說話的語氣都比往日溫柔了許多,“糜國舅,這白紙生意,陛下決定了,由糜家和甄家同做。”

糜竺還以為是錯覺,接過信件後,目光在白紙黑字間尋找著。

看見糜美人的字樣後,他才長吁口氣,“綠筠沒事就好。”

聞言,程昱笑了一下,“淨鹽轉手多少?”

“一成。”糜竺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妹妹進了宮,他做起事來,就更有底氣了。

不用擔心被程昱賣掉。

“我給你三天時間,將糜家的淨鹽生意儘可能送出去,如此,我方才能夠向陳家下手。”程昱把話挑明瞭說。

看著程昱的笑容,糜竺想起了昨日糜芳說的話,袁基被勒死牢中。

四世三公之家尚且如此,陳家的結局如何,他已經能夠預想的到。

那袁家的女兒,也是入了宮的。

想到這裡,糜竺忍不住冷汗直冒,後脊發涼。

再抬頭去看程昱的笑容,他看到的不是笑,而是一頭惡魔。

而糜家想要一直存在下去,唯一的法子就是與陛下保持一致。

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現在,有些明白程昱目的是什麼了。

什麼糧食,什麼淨鹽都是幌子,就是為了找一個理由除掉陳家。

不,應該是要把整個徐州士族一鍋端了。

“糜國舅,還請看好令弟,不要胡言亂語,錦衣衛的事,還沒有傳到徐州。”

程昱平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糜竺身子有些不受控制地抖動,他可以確定自己是在害怕。

“竺明白!”

而後,匆忙起身,告辭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糜竺一直在心中默禱,希望糜芳能夠守口如瓶,希望他不要把雒陽的見聞說出去。

到了家門口,還不等馬車停穩,糜竺直接調了下來,險些摔倒。

“子方!”

站在門口與人交談的糜芳,聽到兄長的聲音,趕忙迎上來扶住,“兄長,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如此慌張?”

“你有沒有和人說起,在雒陽的見聞?”糜竺機警地觀察著四周,把弟弟拉到無人的地方。

看著兄長凝重的表情,糜芳想都沒想,便給出了答案:“除了昨日與兄長說過的,我還未與其他人談起過。”

“沒說就好,記住了,雒陽發生了事情,什麼都不要說!”糜竺稍稍鬆口氣,鄭重提醒道。

“兄長,我回來的時候,錦衣衛指揮使已經提醒過我了,放心吧。”

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的糜芳,一聽是這事,反倒是有些不怎麼上心了。

糜竺有口難言,讓你不要說,你還告訴我!

現在想想,程昱就是在等自己,糜芳回來的事,對方肯定早就知道了。

還有糜芳說出錦衣衛大牢的事,估計也被知曉了。

他下意識地環視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糜家的下人,都是跟隨糜家多年的老人兒。

但,有錢能使鬼推磨,誰也不能保證,這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