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這裡……有血……刀……洗了……他洗了……”

她一邊說著,還一邊扭頭,看著剛從門裡走出來的秦關。

“你到底知道什麼?你到底想說什麼?”

那天夜裡,酒鬼父親鼾聲雷動時,一直無法睡著的秦關終於忍無可忍,把瘋子娘拖到了院子外。

瘋子娘起初不肯配合,個頭小又瘦弱的他費了好大一番力氣。

“你到底知道什麼?你今天要跟老師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呀?”

他壓低聲音,揪著那個瘋癲的醜陋的渾身還散發著臭味的女人。

“嗚嗚……嗚嗚……”瘋子娘嚇得搖頭,蜷縮,身體往後挪,手摁到身後地上一坨圓滾滾的東西,不知道是豬屎還是什麼,她嘻嘻一笑,捏起來就要往嘴裡塞。

秦關沒有像平時一樣拽開她的手,打掉那東西。

他靜靜地看著她咬一口,吞食。

她明明就是瘋的啊。

十足的瘋子。

她沒有在裝。

一個發作起來連屎尿都分不清的瘋子,怎麼可能會從衣服上的血跡和洗乾淨的鐮刀總結出那條老狗死的真相呢?

可是,她偏偏又像是知道。

半個月後,老師口中所說的資助人來了。

那天,秦關天沒亮就起了床,把已經打掃乾淨的院子重新再掃一遍,桌子再擦一次,豬圈和雞棚都被弄得乾乾淨淨。

當然,酒鬼爹也沒喝酒,瘋子娘也換了身乾淨的衣裳。

秦關給她洗了臉和頭髮,笨拙地幫她梳理了個辮子——她乾乾淨淨的樣子一點不醜。

“你給老子閉上嘴啊,別瞎說話,那老師說了,這是個有錢人,事兒成了每個月按時打錢來,你要是攪黃咯,老子打斷你的腿!”酒鬼爹叮囑。

“別瞎說話,知道嗎?”秦關也盯著她說。

他深深地看進她的眼底,彷彿她能聽懂,他這話的深意。

她似乎聽不懂,揪著辮子呵呵傻笑。

可是,當那個姓徐的風度翩翩的資助人坐在院子裡的小凳子上,翻看秦關那些作業和獎狀時,她突然就站起來,筆直走了過去。

“洗了……他洗了……有血……是他……”

她對著那個資助人,瞪大眼睛,“是他……是他……我,我帶你……看啊……狗……那狗……”

“狗”字,她說得那麼清晰。

秦關全身一凜,只覺得身體裡的血液瞬間凝住——她是知道的!她真的知道!

:()消失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