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嚴冬深夜,大雪裹挾著北風,呼呼作響。

在這樣的鬼天氣中,蒼茫天地中,連只野狗,也是蹤跡全無。

滄州東門外,十五里外,大軍草料場的大路上,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冒雪而來。

“是這裡麼?”

草料場低矮的東牆外,三人站定。一個頭戴氈笠,身披裘衫的大漢,打量了一眼圍牆,跺了跺腳,對著身邊一個乾瘦漢子,低聲問道。

“虞侯放心,大軍草料場小人常來,錯不了!”

“好……”

那虞侯聞言,笑著點了點頭。

“動手吧!”

“是!”

得了虞侯吩咐,那乾瘦漢子一躍,拔住圍牆,一翻身,進了草料場中。

雪,越來越大,風,呼呼作響。

片刻間,草料場中,熊熊大火,沖天而起。將漆黑的夜空,映的紅光一片。

正所謂,雪欺火勢,草助火威。

偏愁草上有風,更訝雪中送炭,風助火勢,火借風威,不一會兒,熊熊大火就已連成了一片。

“走!……”

眼看火勢越來越大,那個身披裘衫的虞侯,滿意的點了點頭,一揮手,率先向來時路走去。

其他兩人不敢怠慢,緊隨其後。

此時,風雪愈大,北風席捲著鵝毛大雪,吹在人的臉上,如同刀片一般。

“虞侯,風雪太大了,前面有間古廟,我們先去此間,暫避風雪可好?”

三人中一個低矮漢子,明顯有些受不住了,剛巧,前面路邊有間小廟,那漢子眼睛一亮,緊忙說道。

“也好!”

那虞侯雖然頭戴氈笠,不過在這樣的鬼天氣中趕路,也實在不好受,聽了那漢子的話,想不也沒想,點頭答應。

三人行至小廟,推了推門,卻不知這古廟的廟門,被什麼東西擋住了,怎麼推也推不開。

“媽的!……”

那乾瘦漢子大怒,抬腿就要去踢廟門。

不過,卻被那虞侯伸手拉住。

“差撥何必與一個死物計較。呵呵,我等不住此處,便在這廟簷下,避避風雪就好了。”

“虞侯所言甚是,甚是……”

被稱作差撥的瘦小漢子,顯然不想和這虞侯作對,聞言乾笑幾聲,點了點頭。

見差撥如此識趣,那虞侯也是滿面春風,扭頭看著草料場中的連天大火,哈哈一笑。

“差撥放心,此事端的虧管事,差撥兩位用心!待此間事了,我等回了京師,稟過太尉,擔保兩位一世榮華。”

那差撥聞聽此言,頓時喜笑顏開,忙不迭的雙手抱拳,對著虞侯拜了三拜。

“小人多謝太尉提點。”

見差撥一通點頭哈腰,那個低矮漢子,一臉不屑的撇了撇嘴。

“這番,還看張教頭那廝,如何推估?”

“哈哈……”

聽了這話,虞侯也是哈哈大笑。

“今番林沖死了,想來衙內的病,必然好了。”

“那是。陸虞侯不知,張老頭那廝,軟硬不吃!衙內幾次三番託人情去說,‘你的女婿沒了’,可那老頭就是不肯相信,這回好了,他的好女婿,這下,可真被他害死了。這回,看這廝還有什麼好說的?哈哈……”

“對了,差撥,此計可是萬全,斷不可出了紕漏才好。”

那人笑了笑,突然轉頭對著差撥,仔細說道。

差撥聞言,呵呵一笑,道。

“府幹放心,小人直扒入牆裡去,四下草堆上,點了十來個火把,林沖那廝,就是長了翅膀,也萬難脫身。”

“呵呵,便是那廝真的走了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