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人,絕不相負,若不得纖纖相守,寧可落髮為僧。這樣的良人,才讓人羨慕。”

姜正源皺了皺眉頭,看著沉靜微笑的姚纖纖沒說話,袁先生嘆了口氣接話道:“當年寫玉堂春時,我曾託王掌櫃問過他家東主,世人皆愛團圓歡喜的結局,玉堂春結尾太悲,只怕不討喜,王掌櫃回話說,他家東主說了,姚玉堂以身化酒,這樣才能成全了一段可歌可頌的情義,若真是歡歡喜喜嫁了,若干年後,那秀才日益顯貴,府裡必定姬妾成群,姚玉堂只怕要淪為怨婦,這一段如花之情就腐爛以至臭不可聞,所以姚玉堂死了最好。”

姜正源聽的瞪著眼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五皇子皺了皺眉頭,清娘看著兩人笑道:“就因為這個,才有嬌嬌剛才那話,這京城的紅伎歸宿多數是從良,哪一個不是被人千請萬求接走的?可這份情,哪一個能長久?短的不過幾個月,長的也不過三年兩載,就丟之腦後,再去追尋新人。”

“你這話就是奢望太過,世間男女不同,歡場有歡場的規矩,既從良就要守婦人四德,若有這樣的想法,這世間確實沒有良人。”姜正源不客氣道,清娘垂下眼簾笑應道:“世子爺教訓的是。”

“咱們隨意說話,不必多計較。”五皇子打了個圓場道,清娘等人乖覺的岔開話題,再也不提這良人不良人的事。

五皇子三人在青蓮樓盤桓到日暮,都喝了七八成醉,這才出來上車回去。

袁先生陪著姚纖纖從青蓮樓後門出來,上了車,袁先生坐在車前,姚纖纖將簾子掀起條縫,和袁先生低低感嘆道:“從前先生說我好福氣,我還不覺得,今天才看清楚自己的好福氣,王妃那樣的玲瓏剔透、天仙一樣的女孩兒,嫁了五爺……五爺這樣的風流性子,生的再好又有什麼用?”

“五爺也是被那兩位爺拉來的,不是自己尋來的,象五爺這樣金尊玉貴的人,怎麼肯象二郎那樣,唉,算了算了,咱們不說這個,王妃是有大智慧的,不用咱們操心。”袁先生連聲嘆著氣,揮著手不願意再提五爺和王妃的事。

晉安郡王府正院上房,悅娘盤膝坐在李恬對面,連喝了兩三杯茶,這長出了口氣,放下杯子道:“好不容易打聽出來,我可算知道了,這最難打聽的事,就是打聽別人想什麼!”

李恬舉著只杯子,放在嘴邊慢慢抿著茶,彎眼笑看著她,等她往下說,悅娘又倒了杯茶喝了,接著道:“勇國公府上上下下說什麼的都有,也不知道哪一句是李大郎的意思,實在沒辦法,還是孫六機靈,他手下有個小廝正好跟李大郎身邊的小廝認識,就讓這小廝兒尋李大郎的小廝去打聽,好不容易打聽出來,聽那意思,李大郎束手無策為難得很,說是從了楊夫人的意思,怕周大\奶奶鬧起來他受不了,若不從楊夫人的意思,那豈不是不孝?這兩天干脆藉口公務繁忙,天天半夜才回府。”

“這話也有幾分道理。”瓔珞溫聲道,悅娘將手裡的杯子重重拍在几上道:“有個屁的道理!什麼怕不孝,這會兒把這個孝字祭出來當擋箭牌了,他瞞著楊夫人把銀子都拿給媳婦時候怎麼沒想起來這個孝字?我看他就是又想多納幾個,又怕周大\奶奶跟他過不去,拿這個孝字來壓周大\奶奶還差不多!”

“你發脾氣也不能摔杯子,這可是玉瓷杯,一個杯子要二十兩銀子呢!”銀樺上前從悅娘手裡奪過那隻細白透明的杯子:“我還給你換個便宜的吧。”瓔珞笑出了聲:“你這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李大爺這麼想,也沒什麼錯處,周大\奶奶也是太厲害了些。”

“你懂什麼!”悅娘沒好氣的說:“就他那沒出息樣,領了點小差使就不得了了,從前楊夫人往他院裡放人他怎麼敢不收了?那會兒沒這個孝字?恬姐兒,你想個法子,把他這差使撤了。”李恬放下杯子笑道:“你今天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