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是求之不得,”海婆子一臉的懊惱遺憾:“可我從沒往東陽郡王府上走動過,幾個搭伴的媒氏也沒有常往東陽郡王府上走動的,夫人也知道,這從說親到娶回來,中間多少事兒都得憑著媒氏來回傳話商量的,我這樣一頭熟的,豈不是要誤了夫人的大事?老婆子再糊塗,也不敢耽誤了夫人的大事。”

“這是你想的周到,這媒氏一定得兩家都相熟的才好,就是不知道哪個是兩頭都熟的?”陳夫人著急道,海婆子忙建議道:“常往府上走動的花嬤嬤,她往東陽郡王府上走過幾趟媒,夫人不如託她說合這事。”

“花嬤嬤?”陳夫人想了下笑道:“我想起來了,她也是個上等媒氏,我們三房老六那門親事,就是她說合的。”

“就是她!最穩妥不過的一個人兒!”海婆子滿口稱讚,陳夫人點頭笑道:“難為你這麼費心替我著想,我這就打發人請她走一趟。”

海婆子陪著陳夫人東家長西家短又說了好一會兒閒話,才告辭走了。陳夫人顛來倒去想了又想,自覺前前後後都想仔細了,打發人過去叫花婆子過府,將到東陽郡王府求親十二娘子的事兒託付給了花婆子。

花婆子領了囑託,片刻不敢耽誤,尋了伴當,第二天一早就趕往東陽郡王府上說親去了。

孫老夫人聽怔了,細問了半天,總算明白過來是哪家郎君,轉頭看了眼同樣一臉驚愕的東陽郡王妃劉氏,臉上笑容照樣和煦如春日暖陽,往後靠了靠,看著花婆子,語氣平淡的聽不出什麼情感:“聽說清江侯世子行事荒唐無禮,連徐氏那麼好的媳婦兒都被他氣病了?”

花婆子做了幾十年的媒氏,聽話音辯喜怒的本領自然是一等一的,從孫老夫人這聽起來似乎平常的語調裡敏感的覺出絲絲不對,暗暗打點著十二萬分小心,恭敬非常的答道:“回老夫人,陳夫人的意思,她們府上大爺行事荒唐不經,都這個年紀了,還沒有人個嫡子,侯爺對世子早就死了心,這世子之位必是要換一換的,也是為了這個,才敢上門求親十二孃。”

“這是陳夫人的意思?”孫老夫人盯著花婆子,語調帶著了幾絲驚訝,花婆子叉手俯身恭敬答:“回老夫人,陳夫人是這麼說的,陳夫人說,這也是清江侯俞老太爺的意思。”

“你回去給陳夫人說,我這個小孫女兒愚笨就不說了,脾氣也不好,自小兒又是被我嬌生慣養、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實在當不了大用,更當不得他們府上厚愛。”孫老夫人幾句話拒了,也不願意再多提這事,抬了抬手,花婆子忙答應一聲,垂手退了出去。

“阿孃,這清江侯府上也太……到底鬧什麼呢?”劉郡王妃臉上帶著惱怒,話說到一半,見孫老夫人半閉著眼睛,捻著佛珠神態安祥,後半句不客氣到嘴邊又轉成了句疑問,孫老夫人看了她幾眼,又閉上眼睛,停了好一會兒,才睜眼看著劉郡王妃吩咐道:“你走一趟,把這事跟王爺說一聲,讓他問一問清江侯這求親之事,二是,”孫老夫人頓下停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讓王爺打發個妥當人走一趟徐尚書府上,把這世子不世子的話跟徐尚書說一聲去。”劉郡王妃恭敬答應,退幾步出來,親自往內書房尋東陽郡王葉立海傳話去了。

林雯侍候了午飯回到自己院子裡,叫進陪嫁的明瑞媳婦,站在廊下,低低的將清江侯府上門求親葉十二孃的事說了,讓人取了兩匣子點心、一盒宮花,揚聲吩咐道:“你去一趟南陽郡王府,這兩匣子點心是昨兒阿孃打發人要了做樣子的,這一盒宮花是今兒早上宮裡賞下來的時新樣兒,給二娘子戴著玩兒。”明瑞媳婦答應一聲,換了出門衣服,要了車,往南寧郡王府送了趟點心宮花。

蔣郡王妃打發走明瑞媳婦,屏退眾丫頭婆子,看著白嬤嬤失笑道:“真真是,陳夫人這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打起十二孃的主意來了,竟這麼直通通上門求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