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五爺從來不跟她們這些人親近,我聽她這話裡好象有話,就細細盤了盤,這紅袖姑娘倒是個通透明白的,聽她那意思,五爺在禁中住著,身邊侍侯的人自然都是別人安排好的,五爺象是信不過她們。”

李恬楞了楞,失笑出聲,正給李恬梳著頭的瓔珞哭笑不得:“五爺這是要幹什麼?”

“能幹什麼?這是那些妖蛾子們常用的手段,非趕著節骨眼兒把爺們叫過去,不過要顯擺顯擺爺們怎麼怎麼疼她們,先給當家主母一個下馬威罷了,當年老夫人過門,洞房那天,沈姨娘也是這麼著硬把老國公爺叫過去佔了半夜。”溫嬤嬤極其不屑的撇嘴道:“五爺這麼做,不過是想給姑娘一個沒臉,打著收服姑娘的主意呢,他一個爺們,這事做的讓人瞧不上!”

“祖母過門那天?那祖母生氣沒有?”李恬的關注點在另一處,溫嬤嬤拍手笑道:“生什麼氣?那可是老夫人!第二天一早,認了親,老夫人先就提了沈姨娘的病,說沈姨娘這病若不是重極不治,斷不會趕著花燭夜讓人請老國公爺過去,硬是請了七八個大夫過府給沈姨娘治病,非得診出病來不可,又把沈姨娘接到自己院裡,就真是衣不解帶的親自看護她,足足大半年,任事不管,就是一心看護沈姨娘,活活讓沈姨娘在床上病了半年多,這一場病下來,沈姨娘的身子就再也沒好起來過。”

瓔珞聽的目瞪口呆,李恬‘噗’的一聲連笑帶咳,原來,她的祖母如此彪悍!

“老夫人可不簡單!”溫嬤嬤懷念非常的感嘆了一句,接著道:“這事倒不怪紅袖姑娘。”

“嗯,我也沒打算怪她,”李恬從妝盒裡挑了支紅寶石攢心花簪,一邊遞給瓔珞,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西院的人都是宮裡出來的,誰知道哪個是哪個的人,只怕人人背後都有一條線,這一條五郎想的周到,紅袖能做到管事大丫頭,自然不簡單,往後客客氣氣的吧,這些人,一時半會的處置不得。”

溫嬤嬤和瓔珞臉色微凝,忙低低答應。

五更天的新婦拜堂要到宮裡去拜,接著要認親,李恬已經起來洗漱更衣,五皇子也得趕緊起來準備,那塊當著他的面裝進錦盒的元帕給他的震驚太大,以至於他被青枝等人推著洗漱好換好衣服,又推進西廂,看到已經端坐在炕上等他吃飯的李恬,這才恍過神來。

李恬見他進來,微微欠身笑道:“昨夜裡紅袖姑娘過來說了些你平時常吃的東西,胡三媳婦試著做了幾樣,你嚐嚐。”五皇子瞪著李恬看了片刻,一聲不響的坐到對面,埋頭就吃。

“胡三媳婦只會做幾樣家常菜,我從小吃慣了倒還好,今天早上就委屈了你,回來我就讓人在西院給你另開間小廚房,從清風樓叫個廚子過來侍侯行不行?”李恬細聲細氣溫婉的商量道,五皇子剛咬了一口蘿蔔絲餅,呆了下,嚥了嘴裡的餅,抬頭看著李恬道:“不用,你用的廚子還能差了?早飯很好。”

“只怕不合你的口胃。”李恬溫聲細氣,五皇子幾口嚥了那隻小巧的出奇的餅,又掂了一隻道:“哪一處不合,改了就是,你趕緊吃飯吧,不早了。”李恬瞄著五皇子,錯了幾下牙,低頭喝湯,不急,要從長計議。

“還有件事,”吃好飯,李恬站起來,想起了她那個香爐,五皇子轉頭看著她等她說話,李恬將昨晚上三位皇子妃的話說了:“……這事是我疏忽了,你看能不能描補描補?”

“東西要緊嗎?”停了一會兒,五皇子才悶聲問道,李恬搖頭笑道:“有什麼要緊的,不過一隻香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