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宴允對老夫人請來的這個先生沒有太多心思,她找來的那些先生肯定不會教自己在學堂那邊聽見的那些。

確實。

老夫人的速度比宴允想還要快得多。

前一天才說,就在第二天,天還沒亮,朱嬤嬤早早守在門外,她伸手叩門。

“小姐,先生已經到了,還請起床梳妝。”

宴允被丫鬟推著起床,她看向外面,天都還沒亮,她昨天想事情,沒怎麼睡好,被丫鬟折騰好又被匆匆送過去見這位先生。

朱嬤嬤在一旁告訴她,老夫人為她找的先生也是城中有名的舒先生,現在書院那些先生都未必比得上。

宴允想,要是這樣厲害的人怎麼會來鄭府,她卻不知道,如今的鄭府已經今非昔比,就算文人雅客,可都要給鄭府面子。

在鄭吉華的書房外。

宴允見到了啟蒙的第一位先生。

老夫人未必用心找先生,可對宴允卻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舒先生是一個年過一百的老年人,宴允遠遠看見人的時候,他坐在書房外,手顫顫巍巍地捧著紙書在看,等朱嬤嬤叫人,他才收起書緩慢起身。

“舒先生。”

朱嬤嬤先開口招呼。

他目光落在宴允身上問道:“這就是鄭小姐吧?”

朱嬤嬤點頭。

“這位就是我們小姐。”

在他看著宴允的時候,宴允也在看他。

看他頭髮花白,年紀肯定大了,對於這種老者,她難得俯身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朱嬤嬤在旁邊一看,發覺自己小姐對舒先生有禮,頓時覺得自己又發現了一件事。

舒先生看了一眼宴允就坐下了。

“我這腿腳不便的,也就不站著了。”

朱嬤嬤代替老夫人表達了謝意,就讓丫鬟跟著自己去守在外面,畢竟家中現在女眷眾多,就算是老先生,也應當避嫌。

舒先生打量了宴允一眼,指著身邊的小凳子。

“鄭小姐,來我身邊坐下。”

來時,已經有人將這位小姐的情況告訴了舒先生,雖然教一個小丫頭識文斷字是有些大材小用,不過也算是故人所託,自己就來看看。

“就從百家姓開始學。”

舒先生是個溫和的人,雖然模樣長得嚴厲,不過對宴允學習上的事情一點都不馬虎。

宴允沾墨在紙上寫著自己的字。

她第一個字學的是宴字,是跟著以前的記憶臨摹出來的,不過因為落筆太重,墨汁太濃,寫的字最後根本看不出是什麼。

舒先生難得打趣宴允。

“我的學生寫的第一個字如此,那可還要從頭開始了。”

宴允聞言換了紙,又要重新落筆。

舒先生用書擋住下筆的手。

“墨汁收一收,落筆要輕。”

宴允再試著第二次,不過她力氣就是使的重,紙上依舊是墨汁一片。

舒先生依舊攔她,這次宴允不再執拗了,握著筆看舒先生,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舒先生問她:“你心裡有想寫的字了?”

宴允點頭。

“可我不知道。”

舒先生說自己又不是她肚子裡面的蛔蟲,怎麼可能猜出來她想寫哪個字呢?

宴允轉頭就去翻書,想要從書上找出那個字,可惜翻遍了書本都找不到那個字。

舒先生看得出來她著急,可急沒用。

“想要知道那個字在哪裡,就要認真從頭學,不是想學那個字,就只去學那個字。”

宴允點點頭繼續聽舒先生講。

朱嬤嬤透著門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