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曾經臥病在床時,那時無時無刻不在呻吟痛苦,希望自己的痛苦,能夠換來自己相公的一絲垂憐。

不分晝夜,她一直叫著,那些旁觀的傢伙都在門外嬉笑,而她相公鄭吉華早就已經在別的女人床上入睡,哪裡還會管她要死要活的。

那時她也未曾想過想死,希望活下去,所以那時宴允哭得更大聲,又哭又叫。

想到那時,宴允的手一抖,那草藥貼著女子骨頭的傷口,都能看見裡面的骨頭,就算是以後養好,肯定也會留下疤痕。

那女子察覺的宴允有些遲疑的動作,強忍著痛,“我,我沒事的。”

宴允有些感慨,“你比我想的還要堅強許多,你一定可以撐過去的。”

那女子對著宴允笑了笑,雖然是擠出來的一絲笑容,卻也比任何時候都要讓人安心。

宴允給她上完藥,目光看向一旁,那些躲在四處的女子都在避開宴允。

宴允有些奇怪,景曰怎麼會把自己帶到這裡來,又是為什麼會救下這個女子。

她推開門走出門外。

景曰負手而立,望著那紅色城牆的方向。

宴允走到他背後,他倒是立刻就察覺到。

他先出聲,“已經幫她處理好了嗎?”

宴允不解,“你為什麼會帶我來這裡?我想知道為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多女子。”

景曰耐心解釋,“這裡不過是給一些無處可去的人一個落腳罷了。”

景曰瞭解宴允的疑惑。

“男女有別,我也找不到其他能夠幫忙的女子,也就想到你了。”

宴允說問的是那個女子。

他為什麼願意救她。

就算發生在雲逸面前,雲逸都選擇視而不見。

可他。

宴允想到以前。

不管是以前自己的爹爹,或者說現在的鄭吉華,那時他們都說女子無非就是守候後院,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做。

雖然他們沒說,可他們都看不起女子。

不認識的女子性命對於他們來說更是螻蟻。

宴允有些好奇。

面前的人居然願意幫助那些女子。

面對宴允有些探究的目光。

景曰道,“救了她的是你並不是我,是你告訴了我還有這樣一個人。”

宴允卻覺得自己告訴了他,但是他如果不救這個女子,也許她早就已經死在某處都說不定,而且,屋子裡面還有其他人在,那些人可不是宴允救下的。

宴允覺得眼前的他,並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宴允突然冒出一句。

“你可以把你臉上的黑布摘下來嗎?我想看一看你,看一看你是什麼樣的人。”

“不可。”

冰冷的兩個字直接拒絕宴允。

宴允也沒有覺得太難受,就算現在看不見,以後一定有機會的。

如今不願意就不願意了吧。

她順著景曰的目光,看向那遠遠的城牆,那邊有什麼嗎?

比起鄭吉華那些刻意的討好,和景曰站在這裡,和這個素未謀面的人站在一起,反倒是讓宴允輕鬆了不少。

景曰送宴允回了鄭院。

打鳴的聲音也叫醒了那些丫鬟。

而在某處的院子裡的床上,鄭吉華先醒了過來,他看著床邊上的人,還以為是小妾,正準備出聲。

陸蘭伸出小手,伸了個懶腰,她翻身那張臉出現在鄭吉華面前,四周吹進來的微風散開了屋內的味道。

陸蘭揉了揉眼睛,等她睜開眼,看見躺在床上正看著自己的鄭吉華,頓時嚇得大叫。

尖厲的叫聲,劃破了清晨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