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宴允要開口時,他又靠近宴允提醒,“把聲音給啞一些,不要讓人聽出你的聲音來。”

宴允倒是沒想到這個,她看向對方,卻也看不清楚具體模樣,她試著摸了摸脖子,對著那小二問話。

“今日,那福滿樓門外那馬上的男子是什麼人?”

“大人,每日騎馬經過的人少說也有上百人,這樣問,倒是不知你說的哪位,還請更清楚地說說。”

“那個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著那女子動手的人。”

那小二一聽原來是要問這個,立刻也就明白了。

“今日在那馬上的公子,是御史府上史家大人獨子名叫史雲俊,他老爹現在是皇帝身邊的大官,所以在城中,自然也沒有人敢招惹他,至於那女子,不過就是附近農戶的女子而已,那史雲俊看上她,將人給直接帶走了,至於做了什麼,其實不用說,大人自然也清楚。”

輕飄飄的幾句話,就將所有事情說得一清二楚。

小二還說了為什麼會發生這件事的緣由,“那女子的老爹,也分不清是想讓女兒平步青雲,還是說為了去討個公道,居然跑到與史雲俊定親的學士府大人府上去要公道,可惜被人給轟出來,還在酒樓外被史雲俊給抓了,直接當場打死。”

宴允聽著那當場打死幾個字輕飄飄地從對方口中說出來,有些詫異,“你說什麼?打死了?”

小二說,“可不是死了嗎?”

小二雖然也忙碌,不過還是去看了的,“那女子暈過去了之後,被史公子給帶走,至於那老頭子也已經被城裡巡邏的侍衛拖著也不知丟哪裡去了?反正是嚥了氣的。”

宴允頓時大怒,“難道他直接當街將人給打死,這樣也可以嗎?”

小二自然也不敢再笑,說話也不是輕佻的語氣。

“那誰人敢惹史家公子呀?仗著他父親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也沒有人敢去忤逆他的。”

小二說的就是事實。

一個無足輕重的老百姓想要去申冤何其困難。

宴允握著拳頭,手指都在作響。

小二沒聽見回應,藉著月色瞧了瞧眼前的人。

瞧著眼前的人個子倒是也不高,他還準備再仔細瞧瞧。

卻被一枚銅板再次打中眼睛。

他哎喲一聲。

宴允身邊的人告誡他,“把你的眼睛給我收好了,不該看的別去多看。”

那小二立刻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大人,大人我,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們了,還請你們能放過我。”

他摸著伸手摸著自己的眼睛,可別為了這麼一個銅板,把眼睛給打壞了。

就在他伸手摸著眼睛之後,也不敢抬頭。

“大人?”

他試著出聲幾次,都沒回應,可是也害怕,不敢抬頭。

一直到天外有亮光,他低頭才看見已經沒有人在,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宴允跟著她師傅背後。

他時不時回頭看宴允,怕她沒跟上。

就要到鄭院。

他突然停下腳步,宴允跟在後面直接撞上他的後背,她立刻抬手,她手撐著他的後背。

他看向宴允又問。

“想什麼,這麼入神?”

宴允回答道,“我在想,難道無足輕重的人死了,也就是死了嗎?就算是被人給殺了,也不會有人再去追問對嗎?”

宴允的師傅想了想給出回答,“這世上自然也有想要知道真相的人,自然也會去追尋真相,抓住那些兇手繩之以法,可若是對方權勢滔天之勢,人的性命自然如同草芥一樣,無足輕重,可若是想做,就算如同草芥只有更極端,卻也能有撼動根基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