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允看著她,因為那些丫鬟不按時給她送藥和飯菜,她如今話都說不出來半句怎麼可能還去跟她搶什麼孩子?

能活到明年春天或許都說不定。

宴允想看看明年的春芽,對小妾的話撇過頭,不想看她。

可小妾不這樣想,她將手上的絲絹放在宴允的臉上。

“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活在世上,也是可惜倒不如去了吧,記得下次!還是要投個富貴人家。”

當宴允臉上落下那一抹白。

她是想要結束這條命。

可那個小妾將什麼水一樣的東西透過絲絹倒進自己嘴裡的時候,那苦澀味瞬間又讓她清醒,她應該活著,她為什麼要死?

強烈的求生在告訴她,她不想死。

宴允張開嘴掙扎,想要叫出聲,因為外面有人在,會有人幫自己的。

她左右動著,卻被那小妾緊緊的扼住她的下巴,小妾的力氣太大,比虛弱的她大了不知多少倍。

“少掙扎,靜靜地去死吧。”

宴允用盡全身力氣也只是抓傷了她的手。

小妾根本不在意,這點疼根本不痛不癢,她越來越用力,不讓她亂動,等那瓶可以立刻見效的毒藥全部透過那手帕,透進宴允的口裡。

小妾笑了,從內心露出了笑容出來。

她抽走了那條絲絹,已將自己放在正室的位置上。。

“你就安心去吧,後事,我會將你風光大葬的。”

說完用手絹包著瓷器小瓶從屋內移步離開了。

宴允的頭垂落,如同死灰般的臉看向門外,在聽見那個熟悉的男人聲後徹底沒了呼吸。

“死了?”

“嗯,死得透透的。”

像宴允這般,死在宅院爭鬥的人太多,多到宴允都覺得自己就是普通的死去了一般。

她這一生,真到了回憶的那一刻,能想起的記憶寥寥無幾。

父母,成親,鄭吉華。

無了。

就是這些。

憤怒,恨。

真到死的那一刻就算憤恨又如何,已經無能為力。

她覺得自己很可悲,分明是按照人們所認可的行徑去前行,卻依舊落得這般田地。

直到死去,她也無法閉上眼。

長古城末年12月。

這場雪斷斷續續下到了來年春。

宴允終究是沒熬過去。

比起她的喪事。

新納的小妾有了身孕更讓鄭府高興。

喜事與喪事,喪事從輕,下人抬著宴允去了義莊,結束了她這一生。

因為小妾有了身孕,所以老夫人答應了小妾的請求。

正妻宴允無所出,所以不進鄭府的墓地。

至於正妻的位置,小妾只要生出鄭家第一個男子,便可以替入族譜。

所以那個可憐的宴允,在這個鄭家,沒有一個人記得她。

有人疑惑,前世,真的存在嗎?

存在。

至少宴允清楚。

被人推著臉,她不得不睜開眼,當入眼便是鄭吉華的臉,那張臉就在自己眼前,宴允心口覺得憤恨不已。

和那個小妾害死了自己,還敢出現在自己面前。

宴允抬起手,恨不能直接把鄭吉華的眼睛都扣下來。

可她觸及鄭吉華臉上的笑容,她又覺得奇怪,就算成親,可鄭吉華也未對自己露出如此笑容,他覺得自己活過來?所以喜極而泣?

宴允說出來自己都不相信。

她用力抓在鄭吉華臉上的手,不痛不癢的。

鄭吉華還在笑著摸她的臉頰。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