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程定邦的房間內,裴靖澤把剛剛會議的內容原原本本地傳達給了程定邦和韓振華聽,當聽到馬國發的種種行為都比較偏向自己這邊時,二人都露出了微笑。

“老程,你怎麼看?”韓振華迫不及待地問。不能怪他沉不住氣,只是因為馬國發的態度和下一步動作對雙方來說都太過於重要了,這是韋康派系和程定邦派系之間你死我活的鬥爭,是沒有退路的決戰。

勝者擁有了書寫歷史的機會,而敗者只能從歷史中除名。

程定邦稍作思索後,微笑著開口:“我細細地梳理了一遍,覺得勝算很大!第一,馬副總讓劉勇去審訊楊尚傑的那段話裡,其實已經包含了他所作的決定。第二,馬副總跳過謝清武讓王學勤送他回酒店,就說明他已經在心裡分出了黑白。第三,裴靖澤的每一句暗示馬副總應該都聽懂了,但他卻沒有搞平衡穩定那一套,說明他下定決心要為民做主,我猜現在,馬副總應該已經給第一領導報告完了,並且得到了領導的指示。”

“程叔(老程),你覺得領導會怎麼指示?”裴靖澤和韓振華異口同聲地問道。

二人很著急,因為馬國發雖然已經是金字塔尖的人物,但最終決定權還得在第一領導的手中。第一領導對此事件的態度究竟如何,誰也不知道。

究竟是為了大局的穩定繼續搞平衡,還是為了人民的福祉放棄平衡一查到底,全在領導一念之間。雖然程定邦也不知道領導會怎麼指示,現在問問也只是希望得到一個好聽的話自己安慰自己罷了。

程定邦看著二人的模樣,忍不住笑著搖頭道:“天知道!聖意難測,領導具體是如何指示的,看明天馬副總的態度就知道了!現在我們最大的任務是睡覺,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程定邦以裴靖澤呼嚕聲大為由,將他攆去了韓振華的房間,自己則進臥室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好覺。

裴靖澤和韓振華回房後又聊了一會兒其他事,才慢慢睡去。

是夜,狂風怒、漫天雪,犬狂吠、人難眠,這所有一切的不寧靜都在訴說著大事就要發生了。

次日清晨,所有人都在縣委大會議室裡坐著等待事故調查報告的出爐。

今天的會議從中央到地方,橫跨好幾級的領導幹部全部參加,整個會場座無虛席,特別是寧昭縣,所有的正科級以上領導幹部全部被安排來參加會議,屬於這幾天參會人數最多的一次會議。

擺放著謝清武座牌的座位卻一直空缺著,他遲遲未到。而主席臺上,陳衛東也是一臉疑惑,面對馬國發詢問的目光,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根據陳衛東昨天安排去盯梢謝清武的人反饋,謝清武從昨晚回家之後就再也沒出門,今天早上也只看見謝斌和林穎兩人從家裡出來,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人進出。

裴靖澤看著謝清武的座位一直空著,再結合謝斌一臉惆悵的模樣,心裡突然升起一股特別不好的感覺。

他有強烈的預感到,今天這個會議,謝清武應該不是遲到,而是要缺席了。

果然,會議要開始之前,劉勇在送來楊尚傑口供的同時,向領導彙報了一個爆炸性訊息:寧昭縣委書記謝清武,於家中割腕自殺。

由於他反鎖了房門,所以謝斌和林穎並不知情,是血從房門流出房間後才被保姆發現報的警,警察趕到時,謝清武已經失去生命體徵6小時了,經過系列現場勘察後,排除他殺可能,被判定為自殺。

現場頓時一片譁然,有震驚、有錯愕、有呆滯、有不解,但還有韋康和謝清文的淡然。縣紀委的同志第一時間拿著楊尚傑的口供和礦難事故調查報告進來帶走了嚎啕大哭的謝斌,謝清文坐在第一排面色難堪,怒罵謝斌不爭氣。

馬國發坐在主席臺上面色波瀾不驚,九點鐘一到,他清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