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在鄉間村道飛馳,不一會兒就開到了馬鐵礦場。此時的礦場還展現出一幅熱鬧的景象。省、市、縣三級事故工作組的同志還是現場爭分奪秒地開展相關工作。

車隊駛入現場,韋康、程定邦等人車還沒有停穩車門就已經開啟了,快步聚集到考斯特車門處,忐忑地等待著。

考斯特穩穩地停住後,車門緩緩開啟,馬國發走了下來,緊著跟他身後的,還有國家安全生產應急救援中心主任宋宇盛和紀委第十室副主任陳衛東。

這陣容還真是豪華的有些過頭了,雖然是重大安全事故,國家派出指導組到現場指導善後工作是常規操作,但一正一品大員和兩位從二品大員的陣容,著實有些不同尋常,其中包含的深意無人能懂。對,天威難測、天意難猜!上面的領導究竟是如何考慮的,大家拿不準、想不透、也猜不到。

韋康站在馬國發的左手邊,指著不遠處的礦井說:“報告馬副總、宋副部長、陳副主任,那就是事故發生的礦井,當初被埋井下的20人已經全部死亡,事故發生的原因還在調查中。”

馬國發點點頭,對韋康說:“行了,韋康同志,你帶千河省的同志們先去會議室等著吧,我們指導組的人自己在現場看看,瞭解一下詳細情況,然後再去會議室碰頭。”

韋康當然不願意走,現場沒人看著,誰知道馬國發會搞出什麼意料之外的情況出來,當即用柔和的語氣說:“馬副總,現場的情況比較複雜,沒人陪著還真不好調查情況。這樣,讓同志們先回去,我留下來陪著您,給您做介紹,這樣也方便您掌握情況。”

“不用了,請你們先去會議室等著。”馬國發的語氣生硬了幾分,頭也沒回地直接向前走去。

“韋省長,那我們先和領導過去了,有什麼一會兒到會議室再交流。”宋宇盛和韋康打了個招呼,和陳衛東一起跟著馬國發走了。

韋康站在原地,朝謝清文招了招手叫到身邊,小聲叮囑了幾句,然後對其他人說:“同志們,按照馬副總的要求,現在我們先到縣委會議室,等領導們調查完了再召開情況彙報會。”說完坐上了自己的專車帶頭離開,其他人陸續上車跟著韋康的車向寧昭縣委駛去。

程定邦的專車上,裴靖澤耐不住性子地問:“程叔,你說這馬副總是什麼意思?明明是國家派來的指導組,卻不讓地方陪同,搞得跟‘四不兩直’似的,莫非他想在現場自己找些證據?”

“別胡說八道。”程定邦呵斥一聲,想了想說,“我認為,馬副總是覺得,如果韋康在現場陪同,講的那些帶有濃烈主觀色彩的話,會影響他的判斷。而且還有一層原因就是,韋康幫謝家說話,我不可能不出來挑刺,到時候調查變成吵架,他還得當和事佬出來平息,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兒做嘛。”

一個簡單的舉動就有這麼深層的兩個含義!裴靖澤受教了,他又問:“那您覺得剛剛韋省長給謝清文交代了什麼事情?”

程定邦笑了笑說:“你如果連這一點都看不透,那你也太讓人失望了。現在換我來考考你,你覺得,韋省長說了什麼事?”

裴靖澤直言道:“那還不簡單,他肯定是告訴謝清文,讓現場省、市調查組的自己人隨時注意馬副總的動向,一旦有什麼突發或者意外情況,第一時間向他們通報,以便他們隨機應變,做好相關準備。”

程定邦又繼續問:“那你認為我們應該怎麼辦?”第一個問題只是拋磚引玉,這個問題才是對裴靖澤真正地考驗。

“什麼都不做!”誰料裴靖澤竟脫口而出,“您今天才教了我穩定與平衡,現在韋康貿然出手,說好聽點兒叫掌握領導動向,說難聽點兒就是叫人監視領導。在馬副總的心裡,韋康會變成那個想要打破平衡的那個人,所以我們現在就應該什麼都不做,只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