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文看著裝模作樣的寧偉,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韋康省長已經親自給他打了電話,他哪兒來的勇氣說不妥呢?

謝清文不解地問:“敢問寧書記不妥之處為何?”說完無辜地盯著對方。

寧偉嘖嘖兩聲才說:“清文同志,本來韋康省長已經下了命令,我應該無條件執行。只是我畢竟是鹽昌的市委書記,我考慮問題必須要站在市委的高度,否則很多決定、政策都無法執行下去。”

“咱們就拿這次礦難事故來說,寧昭縣除了犯錯誤進去的幹部,和因為無所作為而平安無事的幹部外,還有一批脫穎而出的骨幹力量。這批同志在危急關頭都表現出了強烈的責任感和紮實的能力作風,如果這些在這樣的危機關頭做出了這樣的表現的幹部,卻在事後被市委卻視而不見,很容易寒了基層同志的心!”

“你我都是因為能力被提拔起來的幹部,你我心裡都清楚,做了工作特別是做出成績以後希望得到領導肯定的那種心態,更清楚肯定的最好結果就是被提拔。如果我們現在自己當領導了,就忘了基層同志最需要的東西,那我們還對得起當初的自己嗎?”

謝清文聽懂了,寧偉是不滿自己一次性就要了三個重要崗位,特別是組織部長和常務副縣長這兩個位置,對於全縣的幹部人事和經濟發展具有重大的話語權,寧偉根本不想把這兩個位置給自己。

但這兩個位置是自己必須爭取的,如果這兩個位置不死死地抓在手上,那還拿什麼東西去和王學勤鬥。

本來以為讓出一個縣委副書記的位置給寧偉安排已經夠給對方面子了,誰知對方竟然還不死心地盯著組織部長和常務副縣長的位置。

謝清文腦子裡想了想說:“寧書記,你說的我都清楚,可是我這樣安排也是提前給韋康省長報告過的,突然變動,會不會讓領導有別的想法?”

“怎麼會!”寧偉笑著搖頭說,“韋省長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明確告訴我了,新任的三位同志必須是常委,而我們也安排的是常委的崗位。但是具體工作安排,還是要結合鹽昌市和寧昭縣的工作實際嘛。”

“再說了,省長日理萬機,哪兒有空餘的時間管到底下縣裡面這麼基層的工作安排。就算是退一萬步講,省長知道了,他也不會有想法,因為咱們都是為公辦事,又沒有私心,你說對吧?”

寧偉的最後一句話已經給謝清文挑明瞭,我知道你是因為私心想要提拔自己人,這樣的話我必然不可能讓你得逞,就算韋康下了指示,我也要讓這個指示在你的身上大打折扣。

政治鬥爭是生與死的鬥爭,政治博弈是肉與血的博弈,雙方都知道彼此的態度和目的,唯有利用一次又一次的勝利徹底擊垮對方,才能獲得生的權利。

看見謝清文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寧偉繼續攻心道:“寧昭縣的情況很複雜,如果新派一個不熟悉工作的幹部去主持比較重要的工作,那很容易出問題。你說的三個幹部我都仔細瞭解過,能力不錯,但畢竟多年來都在條條部門裡幹事情,對於下面塊塊上的工作是完全不熟悉的。”

“你要考慮清楚,如果他們一下去就接手特別重要的工作,萬一出了問題,不僅他們要倒大黴,你這個推薦人也脫不了干係!省委省政府已經對鹽昌市的工作很不滿意了,如果下面再出事,後果會怎麼樣,你謝市長應該很清楚。”

謝清文被動搖了,他腦海中不斷地回憶著三人的工作表現,雖然自己平常瞭解時都是好的,但是到縣裡當上實權領導以後呢?

萬一在工作中一個不注意,被王學勤抓住把柄拿下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究竟怎麼辦?

就在謝清文沉吟思考的時候,寧偉主動遞來了交易籌碼:“段正平同志的工作安排我是完全同意的。但是其他兩位同志的安排,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