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夫人是中午的時候醒來的。

辛先生獨自一人守在她床邊,見她醒來,笑道:“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辛夫人眼睛在病房裡轉了一圈,道:“不餓。”

“你啊,”辛先生知道她在找什麼,道:“就是心裡有怨氣,也不能朝孩子發洩,更不能打她啊。”

“哼,”辛夫人冷笑一聲,道:“老頭子,我們回去吧。在這邊什麼都不方便。”

原本辛家在這邊也有房子,後來辛氏的產業在美國多有限制,辛成愉乾脆連同房子一起賣了,海外業務重心全部轉移到歐洲和非洲。

這些年來,非洲的份額佔比還要多一些。

“當然要回去,等小愉再做一次手術,如果不成功,我們就回去。”

“現在就回,”辛夫人整個人像是老了二十歲,眼睛下的皺紋,一層一層的堆疊下來。

明明一個多月前,她還是個打扮得體的貴氣小老太太,如今卻成了行將就木之人。

躺在異國他鄉的病床上,渾身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辛先生握著她的手,道:“你這老太太,想一出是一出,小愉不做手術了?”

“不做了,什麼世界第一大國,全都是庸醫,一點用都沒有。”

她疲憊的喘了口氣,道:“回去,讓中醫院的老大夫給小愉扎幾針,說不定就好了。”

辛先生道:“現在先別說這個,你自己都還病著,養好身體再說。”

辛夫人突然咬著牙,恨恨的道:“本來只想給她點教訓,沒想到,她竟然敢咒我兒子,那就都別活了。”

“你這是罵誰?”辛先生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呵呵呵,”她忽然笑起來,道:“你不用知道。”

這分明已經有些神智不清,辛先生心中突突直跳,哄她道:“好,我不問,你先喝點粥。”

“什麼粥?”

“瘦肉青菜粥,我特意讓人到中餐館買的,你試試,是不是國內的口味?”

辛夫人坐起身,道:“行吧,那我吃一點。”

辛先生把保溫壺開啟,裝了一碗放進她手裡。

辛夫人自己吃了兩口,才記起問:“你看過小愉沒有?”

“看過了,護工把他照顧的很好。”

“哼,”辛夫人邊吃邊說:“得在一旁看著他們,不看著,他們就要偷懶。”

“還有,電視上經常放,護工虐待病人的。所以,你沒事就去守著小愉,不用管我。”

辛先生道:“病房裡有監控,他們不敢,你就安心養病。小愉現在這樣,你可不能再倒下了。”

“我不會倒下的。”

辛夫人很快吃完一碗粥,讓辛先生再裝一碗,道:“欺負我兒子,我不會讓他們好過。”

“沒讓欺負他,你不要胡思亂想。”辛先生很無奈。

吃完粥,他安排的心理醫生就來了。

辛夫人莫名看著他,問道:“他是做什麼的?”

辛先生安撫的拍拍她的手,道:“他來看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辛夫人一臉警惕,對醫生揮揮手,讓他出去,道:“你走吧,我很好,就是昨天被氣急了,才暈倒的。”

“別怕,”辛先生抱著她,道:“你最近精神太緊繃了,所以才會生病。現在醫生過來,問你幾個問題,順道檢查一遍身體。沒什麼問題,我們就回去。”

“他要問什麼問題?”

“讓你能放鬆一些的問道。”辛先生小心哄著,道:“反正都在醫院裡了,就問一問,看一看唄。”

辛夫人想著也是,便道:“行,你問吧。”

心理醫生看著三十來歲,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