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櫻幾乎是瞬間就看懂了,那是厭惡、噁心、反感的表情。

她用盡全身力氣,硬逼著自己露出一個笑,說:“開玩笑的,嚇到你了吧?”

畢秋也露出一個笑,說:“沒有。”

她們沉默著在河邊走了一會,誰也沒再說話。

年三十晚的江邊,人山人海。

冰寒刺骨的江風,也未能擋住人們的熱情。

音樂聲,煙花爆竹聲,高聲談笑聲,還有江上船隻汽笛聲,齊齊往張之櫻身體裡灌。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

身邊的人都在笑什麼?

他們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跟畢秋道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看到爸爸媽媽,她才忽然清醒過來。

說:“爸,媽,我要出國。”

張家小康家庭,負擔一個孩子出國的費用,完全沒有問題。

簽證下來的很快。她去學校辦理手續。又一次遇到畢秋。

她走的有點急,因為要去餐館打工。

見到張之櫻,她愣了一下。

隨即不自在的問:“現在還沒開學,怎麼回來了?”

“有點事。”

“哦,那你先忙,我先去上班。”

就這樣,她們匆匆分別。

後來,她再也沒有見過畢秋。

張之櫻緩緩吐出一口煙,問劉小糖:“畢秋是怎麼跟辛家少爺搞到一起的?”

劉小糖剛洗完澡出來,用浴巾粗暴的擦著頭髮,道:“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到她,芊芊都已經很大了。”

“他們不打算結婚?”

“誰知道。”劉小糖敷衍的說著,把浴巾丟到一邊,“來幫我吹頭髮。”

張之櫻沒動,“自己吹。”

劉小糖也沒勉強,在屋子裡找了一圈,沒找到吹風機。

她打了個電話給里昂,讓他送上來。

“行了吧你,”她睨了一眼張之櫻,道:“自從遇到畢秋,你就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張之櫻掐滅了煙,道:“說什麼呢。”

“我可沒有說錯。”

里昂很快就把風筒拿上來,劉小糖沒什麼耐心,把頭髮吹了半乾,就跳上床。

撲到張之櫻身上。

“幹什麼?頭髮都沒幹,別挨著我。”

張之櫻很嫌棄。

“呵,不會是見到老情人,就開始守身如玉吧?你不覺得有點太晚了嗎?”

張之櫻翻身躺下,扯過被子蒙著頭,道:“說話都不過腦子,懶得理你。”

“怎麼?我有說錯嗎?”

“喂,你別睡。”劉小糖隔著被子搖了搖她,見她裝死,自己也覺得沒趣。

“行,你睡吧,睡死你。”

“......”

劉小糖也不是吃醋,就是覺得她這樣子,讓人不痛快。

她向來不會壓抑自己的情緒,又因家庭原因,幾乎一輩子都能隨心所欲。

所以她當即下了床,給辛成瑜打電話:“喂,睡了沒?沒睡下來喝酒。”

“不喝,大晚上喝什麼酒。”

辛成瑜確實沒睡,他在等畢秋哄孩子回來。

劉小糖想著他跟畢秋在一起,張之櫻基本沒機會。

心裡舒服了點。

“來嘛,陪我喝一杯。”她就不信,辛成瑜對畢秋的過往,能無動於衷。

“不喝,明天還要陪芊芊騎馬,你自己喝吧。”

可是辛成瑜的表現。一點也不像吃醋的樣子,甚至可以說,他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