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

半晌後,夥計雙手捧著聖旨,恭恭敬敬的還給張之行,與剛才的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客人樓上請。”

張之行跟在夥計身後來到二樓。

二樓不大,甚至可以說有些小,只有一個茶桌,兩個蒲團以及一個香爐,甚至於連茶具都沒有。

而在茶桌之後,則是坐著一老者。

還不等張之行進門,老者便開口說道:“送客。”

張之行一愣,似乎是沒想到這個結果,哪怕是夥計也沒想到。

“師傅,那是……”

“我說了,送客。”

夥計沒再說話,對著張之行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之行心有不甘的問道:“為什麼要趕我走?”

老者緩緩睜開雙眼,只見其內空空蕩蕩,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明明什麼都沒有,但卻給人一種我在看著你的感覺。

“客人,你所當之物,老夫壓不住,收不得,若是想要尋人,東南方向三十里。”

老者說完後,再次閉上眼睛。

張之行臉上浮現出一抹激動之色,但還是保持著冷靜:“不知我需要何物來贖?”

老者從蒲團上抽出一根稻草放在茶桌之上。

“一蒲團。”

張之行恭敬的走上前,從桌子上拿起那根稻草,畢恭畢敬的對著老者三禮。

“掌櫃今日之情,鄙人必不會忘。”

三禮後,張之行快步朝外跑去,心中難言激動,嘴裡還不停唸叨著:“東南三十里,東南三十里,東南……”

似乎生怕忘了一般。

等到張之行離開,夥計不解的詢問:“師傅,這是為何?”

從師十餘年,他接待過無數客人,可像今天這種還是第一次。

哪一次有人前來典當不是被扒一層皮?

可今天這是怎麼了?雖然蒲團相比於稻草珍貴無數倍,但那也僅僅只是針對於稻草而言。

老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讓你把訊息告知那玄機樓樓主,你可曾前往?”

夥計連忙應聲回道:“我把您說過的話,全部告訴了樓主。”

老者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夥計心上雖然還有疑問,但也只能恭敬離開。

每一次師傅不想被打擾的時候,都會用手指敲桌面。

而上一個不守規矩的人,留下一雙眼睛,現在還被放在櫃檯上當裝飾。

等到夥計離開後,老者嘴角溢位一絲鮮血,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露出苦笑之色,但苦笑中又帶著幾分嘲諷。

“楊朗啊楊朗,老夫就不信你會忍得住,若是你忍不住……這大爭之世,你我之間的較量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