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晚上,覃波悶悶不樂地趴在床上,他今天連晚飯都沒吃。

毛茂在一邊勸他:“四哥,片不看了沒什麼,飯總要吃吧。”

覃波揮了揮手:“還吃個錘子飯,我今天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以後在班上還怎麼混?”

事情是這樣的。

下午上英語課的時候,老師正在強調口語的重要性。

覃波和毛茂沒好好聽課,兩人靠著打起了瞌睡。

老師發現後,讓他們倆站起來,模仿一下外國人到中國菜市場買菜的情景。

本來模仿就模仿吧,說幾句“what is this? hou uch ?”也就過去了。

可覃波偏要另闢蹊徑。

他開口第一句:“can you speak chese?”。

毛茂也很配合:“yes,i do 。”

然後覃波說:“你這蘿蔔怎麼賣的?”

班上人都笑瘋了。

老師火了,把書往講臺上一扔,問覃波:“你為什麼不尊重我?”

覃波回道:“我沒有不尊重您。”

老師接著問:“我讓你用英語模仿,你就是這樣模仿的?”

覃波笑著回:“我認為外國人來中國的菜市場買菜,就應該說中文,入鄉隨俗嘛。”

老師的臉一下就冷了起來:“這是英語課堂,你要是不想學英語就給我出去!”

覃波梗著脖子說:“我是中國人,我有權利在中國的土地上,說自己的母語。”

老師冷哼一聲:“中文說得好是吧,行,那你聽好了。”

“你知道北京離崑崙山幾里,弱水去黃河幾丈麼?火藥除了做鞭炮,羅盤除了看風水,還有什麼用處麼?棉花是紅的還是白的?穀子是長在樹上,還是長在草上?桑間濮上如何情形,自由戀愛怎樣態度?您在半夜裡可忽然覺得有些羞,清早上可居然有點悔麼?四斤的擔,您能挑麼?三里的道,您能跑麼?”

連珠炮一樣的質問,一下就把覃波問傻了。

老師蔑視般地看了他一眼:“我讀研究生的時候,還兼修了中文系的碩士學位。我自認中文水平比你高出三層樓,可我卻不敢像你這麼自大。”

“作為一箇中國人,學好自己的母語是理所應當的。可是如果你覺得僅僅掌握母語就夠了,那我認為你不應該來上這個大學。現在,請你離開我的課堂。”

覃波灰溜溜地走了。

……

李正禕走過來拍了下他的背:“你說你也是的,那劉老師是多好說話的一個人,你在英語課上開那麼多次小差,人家都沒跟你計較。你今天跟他頂嘴,犯得著嗎?”

“我錯了啊,老大。今天這人丟的,我以後可怎麼在班上找女朋友?”

覃波一邊嘆氣,一邊搖頭。

他今天屬實是被打擊到了。

誰能想到,教他們英語的老師,竟然還是中文系的碩士?

“你就放心吧四哥,你今天丟不丟人,你在班上都找不到女朋友。”

毛茂臉上笑嘻嘻的。

他今天和覃波一起打的瞌睡,可結果卻是覃波一個人把老師的火力給扛了下來,他屁事沒有!

這種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感覺,太爽了。

“滾你大爺的,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

覃波站起來推了毛茂一把:“你小子真不夠意思,就站在那看我被老師罵。”

毛茂嘿嘿笑了兩聲,衝他扮了個鬼臉,兩人你一下我一下地打鬧起來。

沒過多久,一天不見人影的吳家景走了進來。

他手裡拿瓶紅牛,一邊走一邊喝。

脖子上還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