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

靈宮之中,銅鶴吐煙,金鳳上面的金漆也掉下很多,但裡面的香火倒是未斷,幽靈蒼涼之感瞬間浮上心頭。

側殿邊,元春和一個不知名的小宮女,只著白色素衣,面容有些清瘦和蒼白,興許是很少受太陽光的緣故。

元春不施粉黛,如銀盤的臉頰白裡透著淡紅,兩眉宛如刀裁,明眸微垂。

許是賈芸腳步太輕,等察覺時發現他已經進殿,元春有些驚慌,這衛皇后的靈宮,沒有公主所言,不許外人前來祭奠。

還不等她出口,賈芸道:“我與殿下相熟,今日來宮裡,特來祭奠。”

那個小宮女不認識賈芸,只是默默取來皇香。

元春興許是待在這宮中久了,或許是平日裡無事多讀書的緣故,眉眼之間竟帶著幾分書卷氣。

待賈芸敬香時,元春抬眸看向幾步外的賈芸,只覺與幾個月前見有些不同了,還多了道刀疤。

“這位宮女姐姐盯著我做什麼。”賈芸輕鬆逗她。

元春聞言,從失神中迴轉過來,柔聲道:“芸哥兒還在金陵?”

她以為賈芸已經跟著寧國公主一同回神京了,待在宮城中,守門的將士也不會輕易放宮女出去,外面的事情她知道的並不多。

興許是宮中待太久,想尋人說說話排解憂,或是看到賈族中人賈芸,因而念起家來。

元春不知為何,問出這句話,當下又覺得不妥,畢竟賈芸對她一直都是不冷不熱,興許很是討厭她。

賈芸轉過頭,看了眼美眸微動,容色秀美的女子,道:“元春姑娘,近來可好。”

元春明眸微動,柔聲道:“倒也安靜的很。”

隨即輕輕嘆了口氣,目光略有幾分出神,道:“只是鮮有人來,平日裡便看些書打發時間,打掃靈宮,續上皇香。”

元春倒也收到過母親家書,信中將她未成貴妃的事怪在寧國府,與賈芸的頭上。

她最開始,是想著辜負了振興賈族之事。

如今在衛皇后這靈宮待的久了也知道,天下的恩寵,不是那般好得的。

若是自己做了貴妃,不定生出什麼亂子。

賈芸道:“若覺太悶,倒是可以說說話,你我之間,不牽扯宗族之事。”

元春:“……”

不知為何,他用你我兩字,倒讓她覺得多了幾份親暱。

凝眸看向賈芸,道:“還有半刻便是換值,芸哥兒可在殿外等……候片刻。”

元春覺得,一定是因為賈芸是賈族之人,又因為自己在陪都寂寞,才會不受控制出如此令人曖昧搖曳,燙灼心靈的話。

……

……

午後,靈宮的後面房內傳來一陣極輕微的男女交談聲,賈芸側身向外,看著元春說道:“聽說,他們想法子讓你出宮來,或許給你尋個王爺什麼的。”

元春俏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柔聲道:“其實這些話,我媽已經在信中與我說過,芸哥兒也知道,振興賈族當是男子之業。

我這個做女子的,縱智勇雙全,也是難力挽狂瀾,今兒與芸哥兒說幾句心中話。

寶玉是我寄予厚望的,聽說寶玉在家中也不好好讀書,若是芸哥兒今後臉蛋他,請勸勸他。

若他有芸哥兒一半,我這做姐姐的也心甘了。”

說到最後,元春蒼白卻婉柔的臉蛋兒上竟有幾分落寞,或者她與賈芸說這些只是不讓自己覺得沒有為賈族盡心。

元春說著捧起茶杯,抿了幾口又放下,轉身從箱子中拿出小瓶。道:“芸哥兒,我這裡有宮中帶出來癒合傷口的金創藥,芸哥兒若是不嫌棄的話……”

賈芸徑直從她手中拿過,兩人手指觸碰間,元春只覺對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