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倒是提醒了王夫人,她那會子還在讓自家老爺想辦法,卻忘了金陵知府賈雨村這個人,瞬間如一池冰雪化春水,笑道:“這事兒,還是鳳丫頭想的周全。”

鳳姐兒與王夫人合計約摸一個時辰的時間,這才身子疲憊的回到屋裡。

見到箱子上的鎖頭不見了,頓時心火便湧了起來。

鳳姐兒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遂用力將兩隻繡鞋甩飛到地上,重重在床頭坐下,扯褪兩隻羅襪,露出暖玉似的天足罵著。

院兒裡丫鬟恰好端了熱水進來伺候鳳姐兒燙腳。

正在氣頭上的鳳姐兒一把扯過旁邊伺候的丫鬟頭髮,劈頭蓋臉就是一記耳光,嘴裡罵道:“喪良心的狗奴才,水這麼燙,是想燙死你主子不成!”

那丫鬟一時被打的懵了,捂著臉委屈道:“是奶奶說昨兒的水不熱,我才燒熱了一些。”

若擱在平時,鳳姐兒也就呵斥幾句過去了,畢竟水也不燙。

如今正在氣頭上,鳳姐兒見她解釋辯解,反手又是兩個耳光:“好啊,你這刁奴還敢還嘴!”

“一個個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鳳姐兒怒視著,這會子找不到賈璉,清冷凌厲的眸子似是要吃人。

“你個喪天良的,什麼銀子你都瞧得上,就連油鍋裡的碎銀子,你也要伸手撈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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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賈璉前兒個,小金庫被鳳姐兒抄沒了,他沒錢喝花酒,用府裡小廝敗了敗火。

逼得狠了,索性將鳳姐兒放銀子的箱子撬了,裡面不過幾兩碎銀子。

拿了銀子的賈璉在院兒裡聽到鳳姐兒罵人的聲音,窩在書房,正洗漱準備出去,便聽見鳳姐回來破口大罵,又是砸東西,又是打丫鬟,聽了會兒,直嚇唬的兩股顫顫,悄悄從后角門兒溜走。

………………

轉眼到了十一月末。

這天,賈芸從宮中下值回來,躺在屋子半眯著,晴雯差丫鬟打了溫水與毛巾送來讓賈芸擦臉。

不等晴雯說話,平兒便挑開簾子進來,喚了聲:“二爺。”

賈芸半眯著眼睛,道:“平兒,怎麼了。”

晴雯瞧著自己還未跟賈芸說上幾句知心話兒,平兒這蹄子又來,眼瞧著她走到賈芸身邊附耳說了幾句。

賈芸便如升了官兒般笑起來,隨即看著晴雯,溫聲道:“晴雯,你先出去準備熱水,待會兒我要沐浴。”

目送晴雯走遠了,平兒立刻關上門窗道:“二爺在金陵安置的夥計今兒回來送信,說大奶奶生了,是兒子,聽說小傢伙很壯實。”

賈芸一愣,明年的夏日才是孝期結束,他擔心這孩子早生半年,若被有心人利用,捅出去,受到彈劾,便是極不值當。

但賈芸也擔心尤氏,畢竟第一次生孩子,若有個風險便不好了,隨即追問平兒道:“她一切可好。”

平兒聞言,一時覺得二爺是個知冷知熱的,她跟大奶奶都沒看錯人,便低聲道:“說是一天一夜才生,雖說苦了大奶奶,但母子平安,二爺放心。”

賈芸心中石頭當下落了地。

雖說他身邊不止尤氏一個,但這種情況下,也是該擔心的,只是宮中值守不能去金陵,只有多彌補些其他的。

賈芸拆開信,看到一半兒,卻是笑意慢慢斂去,皺眉道:“這信是尤老孃跟三姐寫的,她們真是貪財,言談間,都是在問我要銀子使。”

平兒道:“三姐還好,可尤老夫人也不知怎的,真真兒是掉錢眼子了。”

“給她們錢就是!就拿二百兩,雖說三姐比較貪財,不過,倒是可以在金陵照顧她們母子兩,只是早晚我都是要收拾三姐的,不可能一直當冤大頭,她都要給我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