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管事低聲道:“掌櫃的,咱們要不要再派人——”

雖然管事話未說完,但杜懷章也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必!”

杜懷章深吸一口氣,狠狠按捺下怒火,眼神冰冷:“京中風聲正緊,這個時候再動手,只會露出破綻。”

他眼中閃過一抹狠色,沉聲道:“讓人去宮中找王尚義,我們要提前做好安排。”

管事微微一怔,小心翼翼地問道:“掌櫃的,那您的意思是?”

杜懷章冷笑一聲,目光森然:“既然姜孟川敢攪局,那便讓他徹底消失。”

“這幾日,不論發生什麼,都要穩住御釀堂。”

他緩緩坐下,斂去臉上的戾氣,語氣中帶著幾分陰沉。

管事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杜懷章不是要靜觀其變,而是在等待最後的機會。

如果宮中徹查真的波及到御釀堂,他絕不會坐以待斃!

既然能讓百釀春進宮,那他也能讓百釀春徹底消失!

聽到杜懷章這話,管事心頭一震,連忙低聲道:“是!屬下明白!”

一時間應天府風聲鶴唳,御釀堂的暗流洶湧,彷彿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試圖籠罩整個酒市。

而宮中徹查御酒之事更是讓各方勢力緊繃神經,風暴前的寂靜令人喘不過氣來。

這一夜,醉鄉酒坊依舊燈火通明,然四周暗影浮動,不安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之中。

姜孟川負手立於後院長廊,目光深沉地望著庭院中的一處假山,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毫無疑問,這幾日過得太平,也算的上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不遠處,蘇綰坐於石案旁,輕輕撥弄著茶盞,目光微轉,輕聲道:“夫君,影十一至今未歸。”

“恐怕,現如今宮中已經開始反擊了。”

姜孟川聞言,輕輕頷首,聲音不疾不徐的開口說道:“王尚義絕不會坐以待斃,如今宮中徹查,他必然會狗急跳牆。”

“只是,落網的魚,終究無法逃出棋局。”

他目光微沉,嘴角卻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姜孟川話音未落,一道黑影自院外翻牆而入,腳步極快,落地時幾乎無聲。

影十一單膝跪地,語氣低沉:“東家,王尚義今晚召見杜懷章。”

“密談之後,杜懷章派人連夜調集了一批馬車,正朝應天府外運輸東西。”

聽到影十一這話,姜孟川眸光微微一凝,摺扇輕敲掌心,語氣沉靜:“什麼東西?”

影十一目光微閃,壓低聲音道:“是酒。”

“如今宮中徹查,御釀堂正是風口浪尖之時,他們竟還敢私運酒水出城?”

蘇綰聞言,眉頭微蹙,語氣中帶著幾分質疑。

姜孟川輕輕冷笑,眼中閃過一絲銳利:“宮中御酒尚未定奪,杜懷章怕是想要趁著風波,將問題酒水轉移,毀屍滅跡。”

“但如今風向未定,他們越是急著出手,便越是自尋死路。”

他話鋒一轉,語氣中盡是意味深長。

似乎是看出來了姜孟川心中的盤算,蘇綰輕輕一笑,指尖輕敲桌面:“夫君打算如何應對?”

姜孟川輕輕摩挲著摺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既然他們要轉移酒水,那便讓這批酒,徹底成為他們的催命符。”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停頓了片刻,轉而側目看向影十一,聲音低沉而篤定的開口說道:“盯緊那批馬車,務必查清他們的目的地。”

“同時,傳訊息給應天府巡城御史。”

“就說有不法商販,欲暗運假酒出城。”

聽到姜孟川這話,影十一眼神一亮,頓時明白了姜孟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