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支的眼神卻很真誠,甚至是虔誠,真的相信趙延年可以單槍匹馬,殺出一條血路,救出於單等人。

趙延年很無語,卻又平添了幾分信心。

此時此刻,沒有一點莫名其妙的自信,誰敢去救人。

向前走了十餘里,已經進入陰山腹地,兩側的山勢越發險峻,路也越來越不好走。趙延年看了看形勢,決定放棄戰馬,改為步行。

這樣的地形,有馬也沒用,說不定還成了累贅。不如棄馬步行,更加靈活,必要時可以翻山越嶺。

陸支也正有此意,一拍即合。

兩人找了一個河谷,將馬放生了。能不能活下來,會不會被猛獸吃掉,全看它們的造化。

趙延年只帶了兩把刀,手裡提著長矛,其他的都扔了。

陸支也差不多,只不過他的主兵器是弓箭。

“前面帶路。”

“能和趙君並肩作戰,是我的榮幸。”陸支笑道。

趙延年在心裡嘆息,揮了揮手,示意陸支趕緊走。

天色快黑了,就算他們身手不錯,在這樣的天氣裡宿營林中,也非常危險。

不是凍死,就是被猛獸攻擊。

兩人向前走了幾里路,陸支離開了穀道,攀上一道山嶺。趙延年一聲不吭,跟了過去。

此時此刻,他只能信任陸支。

還沒爬到山嶺頂部,趙延年就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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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單于還不降,等什麼呢?”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到了這一步,他還想活不成?”

“誰知道呢,也許是和漢人有什麼勾結吧。你看他身邊,多少漢人。”另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說道,帶著幾分憤懣和不屑。“我就知道,和漢人混在一起沒什麼好事。匈奴人是狼,漢人是羊,狼怎麼能和羊做朋友呢,更別說聽羊的話了。”

“誰說不是呢。我聽說,小單于之所以亂來,和他身邊那個姓段的漢人分不開。”

“還有那個姓趙的。”蒼老的聲音吐了一口唾沫。“一個漢人,居然成了匈奴單于的天命,簡直是胡鬧嘛。要我說,他要真是上天護佑之人,就把小單于救出來。如果不能,就是狗屁。”

“他哪敢來……誰?”

趙延年隱在一棵大樹後面,用眼角餘光看著那兩個匈奴人,同時凝神傾聽四周。

陸支隱在不遠處,手裡拉著弓,一臉歉意。

剛才就是他喘氣的聲音大了些,驚動了這兩個匈奴人。

雖然只看到兩個人,但他們是佈置在這裡的暗椿,隨時可能叫來更多的人,所以輕易殺不得。

他沒有把握射殺兩人,卻不發出任何聲音。

山林中一片寂靜,那兩個匈奴人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張望了一番,見沒有任何動靜,這才重新放鬆下來。那個頭髮花白的老匈奴又吐了一口唾沫,罵道:“你不要自己嚇自己,這麼高的地方,誰能一點動靜也沒有的爬上來?”

沙啞聲音的嘀咕了幾句,沒有說話。

趙延年使了個手勢,示意陸支先撤,他斷後。

雖然陸支是經驗豐富的偵察老手,可是論近戰的身手,他無疑更勝一籌。

既然決定來救人,他就沒指望悄無聲息的潛入,殺出一條血路才是正道。

陸支會意,躡手躡腳的離開了藏身地,向山坡下走去。

他雖然很小心,還是不可避免的踩到了枯枝碎葉,那兩個匈奴人再次聽到了聲音,互相使了個眼色,從兩側包抄過來。

聲音蒼老,鬍鬚花白的老匈奴正好經過趙延年藏身的大樹。

他還特意看了一眼樹後,以防藏了人。

當他確認樹後無人,再次將注意力放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