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桀龍半天不說話,趙延年不禁催促道:“相國,你還沒說段叔是什麼時候出的主意呢。”

“我阿爸被伊稚邪殺了之前。”桀龍若有所思。“或許,他那時候就有了想法,要獨佔這個功勞。所以才扔下我們,帶著單于翻山越嶺,悄悄地走了。”

他想了想,又說道:“之前我在谷中,他不敢輕舉妄動。我率部出戰,沒人看著他,他就跑了。”

趙延年將信將疑。

桀龍對段叔有成見不是什麼秘密。現在情況未明,桀龍什麼都往段叔身上推,難免有想當然的成份。

不過,不管怎麼說,段叔和於單一起單獨開溜,都不應該。

這種君臣,成不了事。

趙延年又割了一塊肉,不緊不慢地嚼著。“一個沒有部下的單于,不會有人當回事的。反倒是相國和趙王,雖然兵力損失不少,剩下的卻都是精銳,不管是留在邊境,還是去長安,都有用武之地。將來殺回草原,找伊稚邪報仇,也來得及。”

“沒錯,是這個理。”桀龍連連點頭。

他倒了一杯酒,親手遞給趙延年。“趙君,到了長安,你可得教我武藝。”

趙延年接過酒。“我答應了你,自然會教。不過我把醜話說在前頭,你年紀不小了,事情又多,未必有時間練,想練出什麼成果來,不太容易。”

,!

“是這樣啊。”桀龍眼珠一轉。“那我能換個人學嗎?”

“換誰?”

“我兒子,和雷電差不多大,就是身體不太好。這站樁既能強身,想必也可以治病吧?”

“有一定效果,但具體還要看是什麼病。等到了長安,請名醫診斷,再說不遲。”

“也是,長安是天子之城,想必名醫很多,我兒子的病有救了。”桀龍一聲長嘆。“為了這個兒子,我可是費了不少心,連大巫師都求過好多次,就是不見好。”

趙延年說道:“治病嘛,還是要找名醫,巫師沒什麼用的。”

桀龍看了看趙延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喝了一陣酒,各自歸帳休息。

趙延年簡單洗漱了一番,準備站一會兒樁,剛擺開架勢,趙破奴走了進來。

看了一下帳裡的情形,趙破奴有些尷尬,站在門口不動。

“準備站樁了?”

“有事?”趙延年雙手抱圓站好。

“我想問你一件事,段叔真有個兄長在朝廷做官?”

“應該是真的,他親口告訴我的。”趙延年想了想,又道:“這訊息好像還是那個叫夏萬年的商人說的,應該不會錯。”

趙破奴咂了咂嘴。“我看桀龍有殺心。陸支今天一天都沒露面,你說會不會……”

趙延年也覺得有些不對。

他收起姿勢,搓了搓手。“應該不會吧,陸支也許是去偵察了。殺段叔的機會多的是,何必現在?”

趙破奴點點頭。“但願如此吧。如果遇到段叔,要提醒他一下。真要是被桀龍殺了,到了長安,他兄長問起,不好交待。”他頓了頓,又道:“你要是有機會,勸勸桀龍,他聽你的。”

沒等趙延年說話,趙破奴便轉身出去了。

趙延年本想繼續站樁,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有些心神不寧。

他有點煩躁。

他是個怕麻煩的人。除了練武,對什麼興趣都不大,更不想牽扯到那些恩恩怨怨中去。

本來就與他無關,何必自尋煩惱。

當初殺右部的大巫師,有很大一個部分原因就是大巫師纏得他煩了。

可是離開了匈奴右部,又牽扯到單于庭的屁事中,麻煩更大了。

這要是去了長安,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