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人後,在兩個十夫長的指揮下,匈奴人遠遠地看著,趁機吃點東西,補充體力,不再試圖靠近。

趙延年也利用這個機會,檢視了一下張威的傷勢。

張威傷得不輕,但暫時不致命。

最麻煩是的胸口那一箭,可能傷了肺。就算救回來,以後也廢了。

別說上戰場,連體力活都幹不了。

不過,趙延年沒有說破,反而開了個玩笑。“張兄,你現在可謂是合乎聖人之道了。”

“什麼聖人之道?”張威有氣無力的說道。

“吾道一以貫之。”趙延年指了指張威胸口的箭,忍著笑。

“我……”張威瞪圓了眼睛,抬手欲打,半晌又無力的放了下去,喘著氣說道:“豎子,是人言乎?”

韓文也苦笑著搖搖頭。

這笑話……的確有點不做人。

趙延年嘿嘿笑了兩聲,又道:“我說,你剛才那麼激動幹什麼?我雖然沒見過尊夫人,卻也很少聽你提起,想必是不喜歡吧。說來聽聽,萬一以後我登門拜訪,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你可別登門,我不歡迎你。”張威忍不住笑了。

一開始是真的生氣趙延年的胡說八道,後來他已經反應過來了,只不過是吸引安力的注意力,為趙延年提供掩護罷了。可是現在聽趙延年提起這事,他還是有點生氣。

“我夫人不僅美豔,而且賢惠,是難得的好女人。”張威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她明明可以改嫁,過衣食無憂的生活,卻還是跟著我徙邊,來到這苦塞之地。兩年多了,我還只是一個燧長,俸祿勉強餬口,還要她為人漿洗衣物,補貼家用,一到冬天,手就凍得紅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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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夫人,張威的情緒明顯愉快起來,說個不停。

趙延年打斷了他。“你說得這麼好,我倒有些心動了。你說,我要是帶著你的屍體回去,你夫人會不會以身相許?”

張威氣得大罵。“滾!我夫人也是大戶出身,豈能如那胡狗一般?再說了,我女兒都和你差不大了,你還想娶我夫人?做我女婿還差不多。”

“也不是不行。”趙延年嘿嘿笑道:“我要是真能救了你,到時候就帶我去看看你女兒。要是真好看,我就做你女婿。萬一你死了……”

“你可閉嘴吧。”張威忍無可忍,伸手捂住了趙延年的嘴。“你放心,老子死不了。”

趙延年掙脫了他的手。“這可說不定。”

“滾!”張威暴怒,抬腿一腳,踹在趙延年的屁股上。

趙延年拍拍屁股,走開了。

韓文低聲說道:“這小子,嘴比手還毒呢。燧長,你可真不能死,我覺得他真幹得出來。你想啊,他在草原上生活了三年,之前的事全忘光了,記得的都是匈奴人的事,這男人死了……”

張威沒好氣的說道:“你也閉嘴!”

韓文一愣,訕訕地笑道:“喏。”繼續為張威包紮傷口。

——

大半個時辰後,百夫長回來了,身前身後全是手持盾牌,張弓搭箭的匈奴人。

趙延年看在眼裡,暗自嘆息。

機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想殺這個百夫長,可就不容易了。

就算沒有張威、韓文拖累,他也沒什麼把握。

趙延年將安力提了過來,放在腳邊,用刀架在安力脖子上,然後衝著百夫長招了招手。

年輕的百夫長明顯有些不安,派了一個親衛過來傳話。

他願意為趙延年、安力做證,讓他們公平比試。

當然,在此之前,他會保證趙延年三人的安全,不會讓人進攻,同時派巫師為張威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