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必報,這才像個男子漢。

——

於單又等了一晚,直到確認右大將的確撤走了,方圓數十里之內都沒有敵人,這才起程。

出乎趙延年意料,於單並不急著趕路,每天就是四五十里路,和郊遊差不多。

每天都有遊騎來往,不斷的傳來各方面的訊息。

趙延年雖然是客卿,可以隨時見到於單,卻不關心這些事。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外人,關心這些沒有意義。

有這時間,不如站樁練武。

尤其是矛法。

經過反覆考慮後,他取消了將短刀當槍頭用的計劃。

這個時代的鍊鐵技術有限,造不出輕便鋒利的槍頭,又長又重的矛頭更普遍。

他可以打造一柄獨有的槍,可是上了戰場,還是矛可替代性更高。

如果不能適應矛,一旦槍插在敵人的身體裡拔不出來,突然換成矛,他很難適應。

與其如此,不如平時在矛上多下功夫。

這也是主動適應時代。

每練一次矛,他都對古代的猛人多一份敬畏。

尤其是那些能使丈八長矛的猛人。

沒有一把子力氣,想將一丈八尺長的長矛端平都難,更別說揮舞如意,做出各種動作了。

都是天生牛馬啊。

每天堅持練矛,讓趙延年和陸支越發親近。

陸支接受了趙延年的建議,每天揮劍五百次,練得很辛苦。本來他已經打了退堂鼓,可是看到趙延年努力練矛,知道趙延年不是敷衍他,這才咬著牙堅持下來。

,!

更多的人已經放棄了。

像趙延年這麼閒,又能這麼專注的人不多。

他們都有很多事要做,偶爾閒下來,也想放鬆放鬆,或者喝酒,或者賭錢,誰願意一個人練武。

孤獨,是很多人無法克服的障礙。

甚於辛苦。

——

沿著姑且水一路向北,走了五六天,來到燕然山下。

於單遇到了來接應的人馬,一萬精騎。

收到訊息之後,於單本來就不太好看的臉色更難看了。和統兵的將領見了面,更是精神高度緊張,幾個人在帳篷裡,一直沒有露面。

趙延年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

他的耳力極佳,隱約能聽到帳篷裡的爭吵聲,猜想是發生了大事。

段叔指著遠處的山巒,說道:“再往前走,就是龍城,是匈奴人的祭祖之地。”

趙延年很詫異。“你怎麼沒參加會議?”

段叔有點尷尬。“用不著我參加,無非就是兩個選擇:戰,或者和。”

“什麼意思?”

段叔看看四周,然後附在趙延年耳邊,輕聲說道:“來的是右骨都侯。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是單于已經駕崩了。”

趙延年心裡一緊。

單于駕崩的時候,身為儲君的左賢王卻不在單于庭,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有人趁虛而入了?”

“應該是吧,現在還不確定。這些人也是在路上收到的訊息,群龍無首,就等著左賢王拿主意。”

“等著左賢王拿主意,你這個智囊不參加?”

“智囊不敢當。”段叔擺擺手。“我和你一樣,只是左賢王的客卿,並沒有具體的官職。左賢王就算要問我的建議,也不會當著他們的面問。”

他想了想,又道:“如果這個訊息是真的,你有什麼想法?”

趙延年笑了。“兵法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還沒去過單于庭,對那裡的情況一無所知,能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