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延年本想嘲諷幾句,可是見到段叔央求的眼神,又心軟了。

算了,花花轎子人抬人,何必拆臺呢。

連土匪出身的張大帥都知道,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

“你說得太對了,不愧是熟讀詩書的大儒子弟,見識高人一等。”趙延年一邊說,一邊撇了撇嘴。

段叔鬆了一口氣,露出感激的笑容,拱拱手,起身告辭。

趙延年一時無法入靜,想著段叔說的話,心中疑惑叢生。

儒學代替法家,甚至代替黃老之道,真的是歷史必然嗎?

有沒有更好的選擇?

就他有限的歷史知識而言,儒術獨尊可不是什麼理想的選擇,同時後患無窮。

——

“怎麼回事?”右大將站在山坡上,看著遠處濃霧籠罩的山谷,一頭霧水。

山谷中一片死寂,不僅沒有人喊馬嘶,就連行軍的聲音都聽不到。

難道於單等人一夜之間消失了不行?

太陽都快出來了,他們不趁著濃霧突圍趕路,還在等什麼?

右大將心中疑惑,派人去前方打探訊息,詢問情況。

斥候還沒回來,右賢王的信使卻到了,傳達了右賢王的口訊。

不管能否生擒於單,都不能耽誤蹀林大會。

這才是右部今年最重要的事。

河南地是右部最好的牧場之一,絕不能讓漢人就這麼奪走了,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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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能生擒於單,逼著他參加蹀林大會,是最理想的結果。

聽完口訊,右大將不屑地笑了一聲。

他一點也不意外。

右賢王老了,他已經不適應這個殘酷的草原,所以才會瞻前顧後,寧願配合其他人,也不敢主動站出來挑戰於單。

他和於單一樣,都忘了匈奴人是如何強盛起來的,偉大的冒頓單于又是如何奪取單于之位的。

草原是弱肉強食的草原,老的,弱的,都只能成為別人的食物。

一定要生擒於單,讓他們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強者,誰才有資格繼承單于之位。

就在右大將下定決心,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派去打探訊息的斥候回來了。

左賢王於單在前面的山坡上紮營,沒有突圍的跡象。昨天擔任前鋒的趙安稽在山坡下列陣,守得很嚴實,似乎有固守的意思。

“固守?”右大將眉頭緊皺,眼珠轉了轉,一時拿不定主意。

於單突然改變了計劃,是因為昨天突圍的進展不順利,還是因為收到了什麼訊息,有恃無恐?

是有援兵要來?

如果不是有援兵,他在這裡固守又有什麼意義?

形勢的突然變化,讓右大將措手不及。

強攻趙安稽的陣地肯定不是最好的選擇。

昨天已經親自領教了桀龍的戰法,損失不小。現在面對來自中原,更擅長步騎協同戰法的趙安稽,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他和趙歸胡商量。

趙歸胡也拿不出有效的辦法,只能建議先等一等,看看於單究竟有什麼打算,同時派人偵察,看看是否有援兵將至。

如果有必要,還要確認一下其他部落是不是有異動,以防他們和於單有勾結。

雖說都是右賢王部,可是各部落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各有各的想法。如果有人懾於於單的左賢王之威,想借機投靠於單,臨陣倒戈,也不是不可能。

總之,在搞清楚於單的真實想法之前,不宜輕舉妄動。

右大將被趙歸胡說得心裡七上八下,不敢大意,立刻安排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