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強行勒住韁繩的那一刻,趙延年就猜到他要改變戰術。

一矛刺空後,他立刻收回長矛,改變了握矛的位置,將右手移到了長矛中間,矛尾留出一臂的距離,同時左手反握。

這種握法通常用於雙頭矛,或者長槍短用時,利於近戰。

聽到身後的馬蹄聲接近,又聽到威廉姆揮起長刀的破風聲,趙延年抬起右臂,露出了藏在右臂下的矛尾,向後猛擊,同時將矛柄橫在胸前。

“呯!”矛尾擊中了威廉姆的胸甲,離咽喉非常近。

雖然沒能將威廉姆打下馬去,也卻破壞了他的平衡,讓他勢在必得的一刀再次化解於無形。

刀頭掄了過來,卻沒什麼力量可言,被趙延年用矛柄輕而易舉的擋了出去。

威廉姆大驚失色,一手提刀,一手猛拽馬韁,想要遠離趙延年。

剛才那一矛尾太突然了,除些打斷他的脖子。

但趙延年卻不給他脫身的機會,雙手舞矛,用矛尾連續猛擊威廉姆的左肋。

“噹噹!”兩聲,正忙著操縱戰馬的威廉姆結結實實地捱了兩下,身體搖搖晃晃,險些從馬上摔下去。

藉著這個機會,趙延年搶回了有利位置,反過來追著威廉姆打。

鋒利的矛頭指著威廉姆的後心,緊追不捨。

匈奴人的歡呼聲再一次戛然而止。

他們面面相覷,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趙延年不僅再一次逃過一劫,而且又迅速搶回了有利位置,這反應簡直是太快了,根本不給人機會。

現在,威廉姆已經全面落了下風。只要稍微慢一點,被趙延年追上,就是一矛穿心的結果。

他當然可以用單手揮舞長刀來劈砍,阻止趙延年靠近,但一樣的道理,單臂難以控制這麼長的刀,很容易被趙延年破解,甚至奪刀反殺。

在這時候,加了長柄的長刀還不如普通的環首刀。

當然,環首刀也沒用,遠遠不如趙延年手中的長矛好用。

威廉姆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沒有想著怎麼攻擊趙延年,只是操縱著戰馬,不斷加速、轉向,在幾次嘗試後,他成功的甩掉了趙延年,脫離了接觸。

對黑馬的操縱,他略勝一籌。

儘管如此,他也累得氣喘吁吁,渾身是汗。

“天武士,平手吧。”他苦笑著說道,幾乎是央求。

趙延年勒住了坐騎,點了點頭。“好,平手。”

他頓了頓,又道:“你沒有在坐騎上耍手段,是真正的戰士。”

他見過威廉姆用呼哨聲來呼喚戰馬。如果威廉姆現在還用這樣的手段,有機會操控他胯下的黑馬。

畢竟這匹馬跟著他還沒滿一個月,依然保留著對威廉姆的記憶,聽到呼哨聲,會有本能的反應。

但威廉姆連嘗試一下都沒有。

這人雖然是個殘忍的蠻子,卻不失戰士的風度。

“多謝天武士。”威廉姆長出一口氣。“弗裡達歸你了,是你應得的。”

趙延年一愣。“什麼?”

威廉姆笑了,指指趙延年的坐騎。“這匹馬也叫弗裡達,就是和平的意思,是我妹妹起的名字。這匹馬原本是她的坐騎,只是被我臨時借用。”

趙延年徹底愣住了。

人馬同名?這是什麼習慣。

威廉姆跳下馬,將長刀掛在馬背上,走到趙延年馬前,伸出雙手。

趙延年將長矛掛在馬鞍上,準備跳下馬。

威廉姆卻接住了他,將他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高高舉起雙手,嘴裡發出狼嚎一般的聲音。

匈奴人沸騰了,紛紛將手攏到嘴邊,狼嚎起來。有人飛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