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好奇的時候,對方又有一人撲倒在地,後背赫然一支羽箭。

緊接著,趙延年看到了趙歸胡。

趙歸胡側身而立,左手舉弓,右手正從箭囊裡取箭。

身邊一人,手裡拿著一柄長矛。

逃跑的匈奴人站住,看看趙延年,又看看身後的趙歸胡,面如死灰。

“跪下,投降!饒你們不死!”桀龍帶著十幾個人趕到,厲聲喝道。

“嘩嘩”一聲響,桀龍身邊的弓箭手拉滿了弓,箭頭直指那些匈奴人。

片刻後,“當”的一聲響,有人放下了武器,跪地投降。

有了第一個,剩下的也崩潰了,紛紛放下武器。

桀龍伸手一指,命令其中一個人將其他人綁起來。

那人乖乖聽話,從腰間抽出弓弦和牛皮繩,將其他人綁起來。那些人也不反抗,俯首認命。

桀龍又命人將綁人的綁了起來,系在一起,牽到一邊,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環顧四周,目光最後落在那個中年人的臉上,咧嘴一笑。

“割下他的首級,插在矛上,連他的戰旗一起送到山下去。”

“值錢?”趙延年問道。

“嘿嘿,豈止是值錢,簡直是太值錢了。”桀龍搓搓手。“順利的話,說不定能換個侯爵。”

“這麼值錢?”

“你知道他是誰?”桀龍抑制不住心中的快意,哈哈大笑。“他是伊稚邪最信任的弟弟勾利湖。當然,也是軍臣單于的弟弟,不過軍臣單于不喜歡他,一直想殺了他,卻被伊稚邪攔住了,他也就成了伊稚邪的心腹。”

,!

他用腳踢了一下中年人的屍體。“伊稚邪造反,十有八九就是他蠱惑的。”

“為什麼?”

“他反對單于父子相傳,堅持要按匈奴人的傳統兄終弟及。”桀龍啐了一口。“我看他就是自己想做單于。可惜,他沒有這個命。”

——

勾利湖的首級和戰旗送到嶺下,正在奮力阻擊趙安稽的匈奴人士氣頓時崩潰,四散而逃。

趙安稽趁勢搶佔了陣地,與桀龍會合,同時派人通知於單。

道路已打通,可以撤退了。

看著矛上插著的首級,趙安稽嘆了一口氣。“就是這個勾利湖率龜龍營偷襲我,險些要了我的命。他一向自負文武雙全,謀略出眾,是匈奴人中少有的智者,沒想到栽在了你的手裡。”

趙延年想起了夜裡的事。

如果不是夠謹慎,死的就不是這個勾利湖,而他和趙歸胡了。

任何時候,都不能大意啊。

幾個人說著閒話,享受著激戰之後難得的輕鬆。

過了一會兒,有人匆匆趕來,向桀龍和趙安稽行禮,欲言又止。

桀龍眉頭一皺。“說,又出了什麼事?”

“單于不見了。”

“什麼?”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趙延年。

“單于不見了,他的大帳裡沒人。還有,段叔也不見了。可能……可能是……先走了。”

“什麼叫先走了?”桀龍叫了起來,抬腿就要踢人。

趙安稽攔住了他。“相國,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還是趕緊安排撤離。天色不早了,萬一安王趕到,再被他咬住,我們想走都走不掉。”

桀龍暴跳如雷,卻還是聽了趙安稽的建議,下令立刻撤離。

趙安稽帶著人去接應谷口北端的部下,帶走了句利湖的首級和戰旗。

趙延年站在路邊,等王君曼和小鹿。

僕朋、趙歸胡指揮部下去打掃戰場,收集武器和其他物資,比如干糧,比如箭矢、弓弦,只要用得上的,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