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劍盾手大驚失色,挺劍來鬥。

他剛剛站好,趙歸胡的箭又到了,正中他的肋下。

劍盾手悶哼一聲,踉蹌了兩下,以劍拄地,單膝跪倒,彷彿在迎接趙延年的到來。

趙延年落地,長刀信手輕揮,一刀割斷了弓箭手的脖子,反手一刀,斬下了劍盾手的首級。

兩人頹然倒地,鮮血汩汩而出,化開身上的積雪。

趙延年收刀,拿起弓箭,掩護趙歸胡。

他的射藝雖然不如趙歸胡、僕朋,吸引一下火力還是足夠的。

見他登上制高點,樹林中的敵人大驚,立刻調轉方向,向他射擊,同時有幾個身影衝了出來,企圖奪回這個制高點。

趙歸胡抓住了這個機會,衝了上來。

趙延年扔了弓,撿起盾牌,為趙歸胡提供掩護。

趙歸胡拉弓急射,一口氣連發數箭,將衝到坡下的敵人射倒。

五十步以內,他百發百中,沒有人能逃過他的箭。

接連幾人被射殺,對方意識到趙歸胡的射藝驚人,不敢再過來送死,只得看著這個制高點得而復失,看著陸支等人魚貫而出,揚長而去。

過了一會兒,一箇中年匈奴人從林間走出,緩緩登上制高點,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已經氣絕的弓箭手和劍盾手的傷口,一聲嘆息。

“又是一刀斃命!這漢子真是強得可怕。記住他,下次再看到他,直接用箭射他,千萬不能讓他近身。”

,!

“是。”

——

桀龍也是一夜沒睡,只是抽空打了幾個盹,精神看起來不是特別好。

聽完趙延年、趙歸胡的講解,他揪著亂糟糟的鬍子,仰著頭,想了半天,還是搖搖頭。

“我想不出左谷蠡王麾下還有誰如此精明。不過烏蘇能讓他三分,想來不是個普通人。”他嘆了一口氣。“這些年,伊稚邪招攬了不少人才。”

“接下來怎麼辦?”陸支心有餘悸。

如果不是趙延年、趙歸胡神勇,及時奪回那道山坡,或者稍微晚一會兒,他們就被包圍了。

“還能怎麼辦,強攻。”桀龍苦笑。“還要辛苦你們二位。”

趙延年、趙歸胡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他們也意識到,今天這一戰不會輕鬆。不僅龜龍營是硬茬子,個個是精銳,負責指揮的匈奴將領也是個厲害角色,想輕易擊破他的陣地,絕非易事。

“你們上午休息,下午再攻。”桀龍揮了揮手,讓人帶趙延年、趙歸胡去休息。“陸支,你辛苦一下,去趙王營裡,告訴他情況有變,可能需要他多出點力。至少要造足聲勢,讓敵人不得不分兵應對。”

“是。”陸支躬身領命。

——

於單起身出帳,看著剛剛掠過山頂的太陽,嘆了一口氣。

陽光慘白,感覺不到一點熱度。

他的心也是涼的。

昨天夜裡山上吹了幾次號角,黎明前的那一次最為激烈,但時間都不長。而且聽方向,都不在對面阻敵的大營,可見桀龍派來襲營的人沒能攻入大營。

趙延年也不行嗎?於單有點絕望了。

本以為趙延年能像上次闖入右大將的大營一樣順利,現在看來,是想得太簡單了。

是趙延年徒有其表,還是我命該如此?

“單于。”段叔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個年輕人。

於單一看,覺得有些奇怪。

這年輕人是趙安稽的長子趙充國,一直在隨趙安稽作戰,怎麼會在這裡,而且和段叔在一起。

“有事?”

“趙王剛剛接到相國的訊息,派趙充國來報告。”段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