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大將的美意,我心領了。但我武藝未成,面對右大將身邊的這些勇士,還沒有必勝的把握。”

右大將撇撇嘴。“你倒是誠實。”

“有一說一罷了。”趙延年淡淡說道:“再說了,你現在來見我,怕是認錯了人,以為我是趙歸胡。我如果殺了你,將來趙歸胡問起,我也不好交待。我這個人恩怨分明,殺你也要殺得明明白白,不屑這些手段。”

右大將愣了片刻,點點頭。“我承認,你真想殺我,機會很多,的確沒必要用這樣的手段。這麼說,你是來看我的大營的?”

“是,我想不通你為何會在這個時候進攻,這不合常理。”

右大將眉頭微皺。“你已經看到我了,但其中原因,恕我不能相告。”

“無妨,我會有辦法的。”趙延年伸手指了指右大將胯下的白馬。“我這次來,除了看你的大營,還有一件事。”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我很喜歡你的馬。上次在浚稽山看到,我就非常喜歡。這次聽說這匹馬,我就想到了你,這才特意趕來。”

右大將愣住了,啞然失笑。“你覺得我會將馬送給你?”

“送不送,是你的自由。但是這匹馬,我要定了。”

右大將盯著趙延年看了一會,突然笑道:“好,送給你。”說著,翻身下馬,親自牽著馬韁,向趙延年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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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山遠遠地看見,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大叫:“不可……”

右大將抬起右手,輕輕搖了搖。

正準備踢馬衝鋒的親衛們見狀,不假思索的勒住了坐騎。等停了下來,才意識到右大將這個命令很危險,再想衝鋒,陣型卻已經亂了。

說話間,右大將已經來到趙延年的面前,雙手將馬韁送到趙延年的面前。

“送你了。有你這樣的主人,也不會辜負這樣的好馬。”

趙延年坐在馬背上,看著仰著臉的右大將,忽然有一種衝動。

他有點理解趙破奴了。

右大將雖然有點瘋批,但人的確豪爽,即使是在匈奴人中,也是不多見的大方。

他接過馬韁,拱了拱手。“多謝。”

“不客氣。”

趙延年抬起頭,看著遠處緊張萬分的匈奴人,咂了咂嘴,欲言又止。

除了感謝,他實在不知道應該對右大將說些什麼。

想了半天,他說道:“趙歸胡改名了,現在叫趙破奴,而且他已經離開了高闕塞。”

“是麼?”右大將皺了皺眉,眼神一黯,隨即又笑道:“多謝相告。高闕塞長不會用人,他離開是遲早的事,希望他能遇到一個能讓他大顯身手的明主。”

趙延年再次打量了右大將一眼,一聲嘆息。“你啊,生不逢時。”

“為何這麼說?”

“你是冒頓一般的人物,可惜現在的大漢不是冒頓時的大漢了。你就算能力再出眾,也無法挽救匈奴人。”他撥轉馬頭,牽著白馬,揚長而去,大聲說道:“就此別過。”

右大將站在原處,看著漸行漸遠的趙延年,心中莫名激動。

趙延年的話,在他耳邊迴響,久久不絕。

貴山策馬衝出過來,沒等戰馬停穩就滾鞍下馬,一把抱住右大將,聲淚俱下。

“右大將,你嚇死我了。”

右大將拍拍貴山的肩膀,眼睛卻盯著遠處的趙延年不放。“你知道嗎,他說我是冒頓單于一般的人物。”

“什麼?”貴山驚魂未定,根本沒聽清右大將說些什麼。

“沒想到,最懂我的人,竟然是他。”右大將鼻子一酸。“有他這一句,我縱死在他的矛下,也沒什麼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