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粗皮,泡在水裡發酵到有微微的酸味,再用磨盤磨成糊糊,就是‘水面’了。水面可以做酸湯子,很好吃。”莊然一邊費力地一圈一圈推著石磨,一邊一本正經地解釋給莊沫沫聽。

“這麼臭還能吃?”莊沫沫皺著眉,滿臉的懷疑,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好奇,她對這種陌生的食物產生了興趣。

“不僅能吃,還很好吃呢!”莊然的表情看起來很自信。

莊沫沫沒吃過什麼“酸湯子”,她也想象不出來那是什麼東西,只是眼前的味道燻得她兩眼發昏,她趕緊提著裝滿煤塊的小桶,一溜煙兒進屋了。

莊然費力地推著石磨,他的呼吸隨著推磨的節奏起伏,額頭上滲出細小的汗珠,隨著他一圈一圈的推動,不斷有黃色的液體順著石磨的口流下來,莊妤在地上放了一個桶,剛好用來接住淌下來的“水面”。

這塊石磨是從村後面一戶人家的倉房裡搬回來的,那個倉房看起來像是個小型的豆腐坊,只是他們沒有豆子——事實上就算有,他們三個人也都不知道怎麼做豆腐,一屋子零零碎碎的工具,最後能派上用場的竟只有這塊石磨。

雖然這塊磨只比臉盆大一點,但是異常的重,得有個兩三百斤,兄妹三人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折騰回來的。

莊妤縫了一個布口袋,將磨好的水面倒進布袋中,用長繩吊在廚房的矮樑上,下邊用一個水盆接著,控去多餘的水分。

雖然發酵的酸味瀰漫著整個廚房,聞上去確實有一點上頭。但是不消兩日的功夫,布袋裡的水幾乎已經控幹,再沒有水滴下來了,味道也沒有那麼刺鼻了。

莊然將布袋裡半凝固狀態的水面轉移到盆裡,揉碎後團成三份均勻的麵糰。他把其中兩團用塑膠袋子裝了吊在外面掛起來,另一團留著做“酸湯子”。

莊然點燃灶膛燒了一鍋水,水沸騰響邊兒後,他將整團的麵糰放進水裡燙煮。

僅僅三兩分鐘的工夫,莊然確定麵糰表面已被燙熟,便用筷子將其從沸水中撈出,置於盆中。剛從熱鍋裡撈出的麵糰熱氣騰騰,色澤金黃,宛如一輪溫暖的小太陽。莊然用筷子將麵糰戳散,只見裡面的麵糰仍為淺黃色的生面,和外表被燙熟的那一小部分形成涇渭分明的對比。

燙麵是因為外面燙熟的部分會為整團面貢獻勁道十足的口感。

莊然向面盆里加了半碗冷水,等溫度降下來,他將生熟的兩部分面用手不停的搗在一起,直至和成細膩偏乾的狀態。

至此,做酸湯子所需要的麵糰就準備完成了。

莊沫沫對莊然說的酸湯子很好奇,雖然她覺得水面發酵的味道又酸又臭,但是看莊妤和莊然都異口同聲的說酸湯子好吃,她決定見識一下這到底是一道什麼樣的食物。

她抱著雙臂倚靠在廚房的門口,看著莊然像小螞蟻一樣忙忙碌碌。

鍋裡重新燒開水,水保持沸騰就開始擠酸湯子了。

他把一塊鐵皮剪成扇形,那鐵皮在他的手中發出清脆的聲響。接著,他拿出一把小巧的錘子,不停地敲打著這片鐵皮,直至它彎成一個弧度,邊緣對齊摺疊到一起,便敲打成了一個上窄下寬的圓錐形筒。接著,莊然用剪刀剪掉窄口的一部分,使其如同裱花嘴一般,精緻而小巧。

莊然用細鐵絲一層一層地箍緊這個鐵皮“裱花嘴”,然後又用鐵皮捲成一個圓圈,大小約為大拇指的圍度,將這個圓圈箍在“裱花嘴”的最外圈並固定好。如此一來,這個如裱花嘴般的小工具便可以戴在莊然的大拇指上了。

做這個小玩意花了莊然一會的時間,主要是他只在記憶中見過這個東西,以前從沒親手做過,所以鼓搗起來費了一些心思。他仔細地測量著、裁剪著、固定著,每一個步驟都充滿了專注和認真。不過,做好的工具戴在手上似乎十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