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利品”付諸東流。待回到家中時,天色幾乎已完全黑透。

是啊,入秋了,白晝的時長明顯縮短了許多。葉宵在門口摸出打火機,點亮松油燈。豆大的火苗照亮了廚房的一小片區域,葉宵和沈梨將揹簍順著牆根放置好。

秋日的夜晚透著絲絲涼意,一整天未曾生火的屋子此時顯得有些陰冷。沈梨走進廚房,抽出幾根玉米秸稈,又用簸箕裝了些幹玉米核進來。玉米秸稈極易燃燒,一點即著,待灶膛裡的火燃起後,便將脫粒後的幹玉米核丟入其中,這一把柴填進去,能燒上好一會兒。

鍋底燒水,鍋上置屜。泡發了一天的黃豆此時已經胖鼓鼓的,膨脹了好幾倍大,而且吸過水的黃豆看起來嫩多了,葉宵將它們轉移到一個大花碗裡,上面放上了燻魚塊,同碗蒸制。

另一個小不鏽鋼盆裡,南瓜切塊與高粱米同蒸,便是蒸南瓜飯。

飯菜蒸著一鍋出,既燒了炕,屋子熱了起來,又煮了飯菜,省柴火又省時間。

這是葉宵經最近領悟的生活小tips。

也不放桌子了,倆人就搬了小板凳坐在灶臺前,就著這如豆的燈火把飯吃了。吃完,沈梨在一旁洗碗,葉宵坐在地上,分揀著核桃和山楂。

昏暗的光線把二人的影子投在廚房略顯陳舊的牆壁上。葉宵才猛然發覺,這一年,似乎又過去了四分之三了。

第二天一早,葉宵本想一個人下山去莊家,她擔心上次在家門口兜兜轉轉的野獸,也惦記著自己那幾顆劫後餘生的白菜。但是沈梨怕她一個人背不過來這些,執意要跟著一起去。

“兩個人,當天去當天回,不耽誤什麼的。”沈梨說道。

葉宵拗不過,最終還是二人同行。

既然兩個人一起去莊家,自然也順路帶點糧食過去碾。山楂、核桃、小麥,裝滿了二人的揹簍,使得肩膀處微微凹陷,那勒痕也慢慢顯現出來,

到莊家的時候,發現兄妹三人正在院子裡剝玉米。

莊然穿的倒還正常,只是一件衝鋒衣配工裝褲,莊沫沫也是尋常的牛仔衣加運動褲的組合。反觀莊妤的穿搭就有一些“別出心裁”了。

她上身穿著一件土黃色長袖薄絨線衣,下身搭了一條奶奶輩常穿的黑色小腳褲,頭上包著一條玫粉色的三角圍巾,豔得好似鄉村集市上最廉價的塑膠花。圍巾將頭整個包住,只露出一張與穿搭完全不符的貌美的臉。這土裡土氣的打扮跟她清麗姣好的容貌氣質完全相斥,此時她坐在一堆玉米棒上,戴著棉線手套,正向一個塑膠桶裡剝著玉米,將村婦的形象展現的淋漓盡致。

沈梨瞧著莊妤的模樣,捧腹大笑著進院,莊妤卻仍未察覺自己裝扮的滑稽,熱情的招呼著沈梨和葉宵。

“哪弄個這一身的?”沈梨走近了,又上下打量起莊妤的打扮。

莊妤不好意思地把頭巾扯下來,嘿嘿一笑,說:“尋常衣服我不捨得穿出來幹這些活,糟蹋了,就專挑了一些平時不會穿的衣服。”

家裡來了客人,莊家兄妹也就都停下了手裡的活,幾人擁著就進了屋。

莊妤用一把鬃毛刷子掃了掃身上的灰土,洗了手,才給大家倒水喝。

莊沫沫見沈梨和葉宵的揹簍裡有山楂,驚喜的叫出了聲:“是山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