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迷濛,如夢似幻,女神一般,溫鹿鳴看得如痴如醉,如墜霧裡雲間。

白雲暖的話不過自求內心坦蕩,她終是心善豪爽之人,與章思穎、雨墨之流不是同道中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作惡不是她的目的,所以當她判定溫鹿鳴是個好人之後就絕不會再去傷害於他。

只是白雲暖的自求坦蕩聽在溫鹿鳴耳裡卻別有一番弦外之音,於是叫溫鹿鳴愛慕她的心又加深了幾分。

溫鹿鳴既已決定重回白府,心頭霧霾解開,心情不由大好。與白振軒等人一直暢聊到夜半才各自回房歇息。

王麗楓在房內原就睡不著,溫家的木床加了稻草鋪了草蓆,睡起來依然十分堅硬,又兼鄉下蚊蟲太多。她又是嬌小姐出身,哪裡到過這樣惡劣的環境,更是輾轉難眠。遂喚進允姑來替她擦藥水。

允姑一邊替她擦藥水,一邊心疼道:“這咬得滿身包的。姑爺也真是的,好好的白家不呆,偏跑到這鳥不拉屎的鄉下來,簡直瘋了。”

允姑的抱怨整好落在此時進門的白振軒耳朵裡,白振軒嫌惡地皺起了眉,王麗楓和允姑一時也慌了手腳。

“姑爺回來了?”允姑上前顫聲福了福身子。

白振軒冷冷道:“除了在王家之外,還請奶孃日後稱呼我少爺。”

允姑一怔,心裡鬱結。回頭見王麗楓不住衝她搖頭使眼色,便不敢再說什麼,又思慮著夜已深沉,便忍氣吞聲退了出去。

允姑掩上房門出去了,王麗楓才鬆了口氣,又見白振軒面色黑沉,燭光中整個人陰森森的,又提心吊膽起來。

她要下床去伺候白振軒換衣安寢,白振軒卻嫌惡地躲開,冷言冷語道:“你是嬌小姐。讓你住在這鄉下粗鄙之地,已是委屈了你,又怎好讓你伺候我更衣?這是下人的活。豈不更委屈了王大小姐你?”

王麗楓憋屈,懊喪難當,卻是欲哭無淚。

她終於問道:“為什麼?”

白振軒愣住,不解地看著王麗楓:“什麼為什麼?”

“我嫁進白府時日不長,卻也冷眼觀察過,爺你非是薄情寡義之人,你對旁人明明古道熱腸,面善心熱,為什麼獨獨對我如此冷淡?”說到此。王麗楓的淚就不爭氣地湧了上來。

她不過一個及笄少女,又怎懂。在不愛自己的人眼中,自己的眼淚不名一文。只會徒增反感。

“你嫁我時日不長,卻已覺我對你薄情寡義,惹你夜半還淚眼潸然的,往後的日子還長,你的日子可怎麼捱?”

白振軒的話沒有絲毫憐惜,反倒藏滿奚落與恥笑之意。

王麗楓突覺身子如墜冰窖,不知身寒,還是心寒,導致手腳發麻戰慄起來。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是我做錯了什麼,惹你如此嫌惡嗎?”王麗楓含淚問道。

白振軒卻給她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你們王家提出百日內完婚,對白家而言,形同逼婚,你既然那麼熱切地要嫁給我,就需得知道夫妻之道,不是冤家不聚頭……”

白振軒說完,衣服也懶得脫,徑自上床和衣而臥,獨留王麗楓對燈垂淚。

次日,白雲暖見到王麗楓兩隻櫻桃般紅腫的眼睛時著實嚇了一跳,“長嫂,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昨夜哭腫了眼睛麼?”

大家都喜氣洋洋整頓行裝準備回程,王麗楓豈能掃興?

她搖頭掩飾道:“是昨夜睡前喝多了水。”

這個理由勉強還說得過去。

於是,一行人怎麼來的,便怎麼回去。

回到白府,楊沐飛向姜女和楊勤封提出申請,說是要留在白家和白振軒、溫鹿鳴一起攻讀書業,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得不到應允。

楊勤封道:“楊家又不是沒有教書先生,怎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