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之人,赫然正是陳就。

他在九女城大營中得到了訊息,便立刻點齊人馬,趕奔過來。

從大營裡抽調出一曲騎軍,足足三百餘人。按道理說,一曲當在五百人上下,可騎軍的性質,和步軍又不相同。且不說荊州治下本就缺少馬匹,就算是不缺,九女城大營也不可能承受太多騎軍。畢竟,這騎軍的花費實在是太過驚人,能湊足三百騎軍,對九女城大營而言,已算是極限。

陳就的臉色陰沉,看著戰場裡的屍體,眼中閃過一抹怒焰。

“絕不能放過這些賊人,忒張狂……如若傳揚出去,豈不讓他人笑我荊襄無人嗎?”

說句心裡話,陳就並不想勞神追殺。可他知道,這曹汲一家是黃射勢在必得的人。雖然到現在,他也不清楚黃射為什麼會對這一家人懷有深仇大恨。可端人家的飯碗,他就必須為人家效力。曹汲一家,似乎也沒什麼出奇之處。只聽說那曹朋得鹿門山龐德公看重,有意收為弟子。但又能怎樣?他鹿門山難不成還會為了這麼一個小小的曹朋,與江夏黃氏反目?

陳就表示,沒有任何壓力!

現在的情況是,黃射對曹家和鄧稷是必除之而後快。

陳就如果連這個都無法做到,以後別想在江夏立足了……所以,他親自帶隊前來,誓要將曹家誅殺。

“給我追,不殺掉這些賊子,難消我心頭之恨!”

陳就咬牙切齒,在大雨中,厲聲咆哮。天邊,傳來一陣悶雷聲,雨似乎越來越大,厚重的雲層中,醞釀著雷電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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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嶺下的道觀,又名老君觀。

它坐落在一處偏僻峪谷邊緣,地勢相對較高。站在道觀中,可以鳥瞰大路,視野非常清晰。

但道觀的香火併不好。

特別是在黃巾起義時,由於老君觀曾作為黃巾軍的一處落腳點,遭受了官軍的掃蕩。如今,道觀早已破敗,山牆倒塌,幾乎成了一座廢墟。不過,雖然破敗,遮風避雨還可以堪堪做到。

曹朋一家在老君觀裡,和鄧鉅業洪娘子匯合。

洪娘子拉著張氏和曹楠的手,忍不住好一陣子的哭訴。

“他嬸子,可苦了你!”

洪娘子和鄧鉅業,把老君觀的大雄寶殿打掃的很乾淨,還找來了厚厚的枯草,作為床榻。

有道是,三個女人一齣戲。

洪娘子、張氏和曹楠坐在一處,這話嘮子一開啟,可就再也收不住了。特別是張氏和曹楠,這些日子來擔驚受怕,精神已處於一個極限。別看她們表面上看去很堅強,可實際上,快承受不住了。特別是親眼目睹了一場聲勢雖不算浩大,但卻極為慘烈的殺戮之後,兩個女人的神經,都快要崩潰了。如今坐在乾爽的草垛子上,聽到熟悉的聲音,忍不住放聲大哭。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才算是逐漸穩定下來。

鄧稷坐在曹楠身邊,緊緊的摟抱著妻子。曹楠哭罷,笑罷,竟倒在鄧稷的懷中,睡著了……

另一邊,曹朋取出金創藥和止血散,為曹汲療傷。

曹汲身上的傷勢,都是些皮外傷,並不是太嚴重。他自己也不在意,但卻不忍拒絕曹朋的這份孝心,老老實實的坐著,任由曹朋為他處置。

“老哥,你可真有福氣啊!”

典韋忍不住一聲感慨,讓曹汲心裡,陡然升騰起一股驕傲。

“阿福,這些日子以來,你們怎麼過的?叔孫的手臂……”

曹朋壓低聲音,把夕陽聚之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曹汲。

他有些羞愧的說:“都是孩兒招惹來的禍事,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