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哥根本就來不及去救援。從重圍中殺出來的時候,魏大哥的部曲同樣是死傷慘重,他自己也險些丟了性命。但魏平卻認為,魏大哥是故意為之。”

曹朋詫異問道:“為什麼?魏屯將身受重傷,魏都伯應該能理解啊。”

唐吉咬著厚厚的嘴唇,猶豫片刻後輕聲道:“老軍侯戰死後,曾有人推薦魏平接掌義陽武卒。可弟兄們覺著,魏平年紀太小,不足以擔起義陽武卒的旗號……魏大哥平時對兄弟們很好,而且武藝又高,官職也擺在那裡。所以弟兄們都支援魏大哥接掌義陽武卒……唉,爭個什麼?又有什麼好爭?義陽武卒在武陵山之後,元氣大傷,就這麼幾個人,連一隊都湊不足。

如果不是為了這幫子老兄弟,魏大哥說不定早就飛黃騰達,用不著待在這半死不活的地方。”

唐吉最後一句話,近乎於發牢騷。

但曹朋從這句話裡,卻聽出了不尋常的含意。

揉了揉臉,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更不要說這麼一支幾乎完全是由同鄉組建出來的一支人馬。有人的地方,一定會有爭鬥……這種事,還真不好說是誰對誰錯。

“阿福,我剛才說的這些話,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

“我知道,我知道!”

唐吉咧嘴憨笑,“本來,去年年初的時候,襄陽的文司馬想讓魏大哥過去。

可魏大哥捨不得這幫子老弟兄,最後也沒有答應。如果不是我們這些拖累,魏大哥如今至少也能當上一個軍侯,綽綽有餘。”

“文司馬?”

“呃,就是南陽司馬文聘文仲業將軍。”

這個司馬,是地方屬官,秩比六百石,也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官職。

曹朋愕然,沒想到文聘居然還是南陽司馬。

“好了,說了這麼多,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唐吉笑呵呵的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揉了揉曹朋的腦袋,“你這娃娃聰明,魏大哥很看好你。只是你這身子骨太弱,以後得多吃點肉才行。”

也許,在唐吉樸素的思想中,吃肉是強壯身體的最佳途徑。

曹朋笑了,也沒有再問下去。

他站起身來,看看天色,輕聲道:“天要黑了,鄧節從那邊想必也該回來了,我們去看看吧。”

軍營中,自有軍營中的規矩。

曹朋雖然沒有當過兵,但也知道一些基本的習慣。

至少在這裡,他不好再稱呼鄧稷‘姐夫’,那樣會給人一種鄧稷任人唯親的感覺,不利於鄧稷行事。所以,不用鄧稷開口,曹朋主動的便更換了對鄧稷的稱呼,尊稱他為‘鄧節從’。

對此,魏延也表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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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都伯,唐都伯!”

營寨大門外,一名校刀手急匆匆跑來。

唐吉認得,這校刀手正是配給鄧稷的手下。

“什麼事?”

“鄧節從讓你找些人,過去幫忙領東西……呵呵,鄧節從今天給咱們討來了好多輜重衣甲,還有剛送來的兵器。這一下弟兄們可以把這破爛衣服換一換了!數量太多,一下子拿不過來。”

“鄧節從好本事啊!”

唐吉一聽,頓時開懷。

這有快一年了吧,沒有更換過衣甲兵器!

弟兄們甚至過年還要穿著去年的冬衣,實在是有些寒酸。

唐吉立刻叫上人,匆匆離去。但臨走時,他讓曹朋留在營中,說是曹朋細胳膊細腿,當不得用處。

對此,曹朋也沒有拒絕。

目送唐吉等人離去後,他站在那兩根木竿子中間,伸了個懶腰,扭頭往自己的小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