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到了一定的位置,對於過往的事情總是會有所釋懷。兩個人,已經不再是一個層面的人物,曹朋對張成,還真就生不出半點的殺心。聽到張成的回答,曹朋忍不住仰頭,哈哈大笑。

這一笑,卻讓他感到心胸陡然間寬闊不少。

人常說相逢一笑泯恩仇。

曹朋再見張成的時候,心中無恨無怨,生不出半點波瀾。

他猛然抬手,手中馬鞭在張成頭上啪的一聲甩過去。而後長出一口氣,扭頭對龐德喊道:“令明,可願隨我前去,一觀昔年故居。”

龐德在馬上拱手,“固所願也,不敢請耳……公子,請!”

曹朋把酒盞放回托盤,一催胯下戰馬。

獅虎獸希聿聿一聲咆哮,揚蹄飛奔。周圍的中陽鎮百姓,頓時一陣騷動,紛紛讓開了道路。

而龐德令飛駝兵,縱馬跟隨,眨眼間便衝進了中陽鎮。

張成,仍感到莫名其妙。

這時候,一個青年催馬來到張成跟前,笑眯眯道:“張老不用擔心,我家公子既然這麼做,就是說他不會計較過往的事情。只是,中陽鎮卻需要有些變化,到時候還望張老,切勿怪罪。”

“敢問……”

“在下棘陽鄧芝,乃公子帳下司馬。”

“鄧公子,太守大人他……”

“張老莫非忘了,十年前中陽鎮成記商行血案不成?”

“啊?”

張成聽到‘成記商行’四字,不由得激靈靈打了一個寒蟬。他終於想起來,為何看著曹朋有些眼熟。曹汲,那個鎮西頭的曹鐵匠。曹朋少年時,因身體不好,故而顯得單薄瘦弱,有些秀氣文若。可隨著他身體不斷強壯起來,曹朋的相貌,也就越發與曹汲變得相似起來。

鄧芝一擺手,車隊再次行進。

白駝兵押後,在姜冏的率領下緩緩駛進了中陽鎮。

“果然是曹鐵匠家的!”

一個村婦失聲叫喊,卻被丈夫立刻伸手,捂住了嘴巴。

“作死不成……曹鐵匠也是你能稱呼?”

“可是……你這婆娘,好不曉事。那是堂堂太守大人,你再這樣口無遮攔,小心人頭落地。”

村婦,頓時閉上了嘴巴。

“真的是老曹家的小子?”

“沒想到啊……老曹家竟然有這等了得的人物。”

“孩兒他爹,我記得當年你和阿福哥虎頭哥的關係不錯,不如去拜見一下,也能搏一個前程。”

“……我早就說過,曹老哥一家,不比常人。”

鎮民們亂七八糟,說什麼的都有。

有的驚訝,有的羨慕,有的卻感到莫名的惶恐。

而張成則是臉色煞白,呆呆的站立在路旁,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當初,他為了迎合舞陰令本家兄弟,不惜昧著良心,冤枉張氏……而今,報應來了,報應來了!

“爹,你怎麼了?”

張成半晌,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兒啊,大禍事,大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