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窩囊廢,居然還拍了照片?

他想幹什麼?他想證明什麼?

這個問題其實不用問,作為專業律師,秦關一聽就清楚明瞭——這是證明他秦關早和戚敏有糾纏,有宿怨。

這是證明他秦關更有殺害戚敏的動機。

照片——秦關在腦中搜尋,估計是偷拍,因為戚敏從未提過。

那個窩囊廢做得出來的,他就是個又窮又慫的廢物。

手腕青了?

應該第一次——秦關閉著眼,仔細回想——他和戚敏的衝突一共只有兩次,第一次是岳父出院後,第二次是上次出差前給了她一個耳光。

那個耳光厲陽大概沒能拍下來——戚敏當時臉確實紅腫了,但她去了美容院做了處理,她肯定沒告訴厲陽,否則她就沒法順利跟自己出差了。

手腕青,那確實是第一次。

卻不是秦關打的。

那天他在停車場對著戚敏一通厲吼之後,他給她買禮物賠禮道歉,兩個人很快和好,在酒店的大床上,秦關發洩似的索取時,用力扼住了她的手腕。

手腕是那個時候青的。

記得激情之後,戚敏還捏著自己青紫色的手腕在他懷裡善解人意地嬌嗔:“瞧你多暴力吧,你看看,差點把我手捏斷,話說,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大啊?”

,!

她說對了。

那段時間秦關的壓力實在大,太大。

這個壓力,正是岳父給他的。

那種對所有一切真相清晰知曉卻就是不肯說的壓力,就像用帶著鋸齒的鈍刀一寸寸一點點緩慢地屠宰著他的心,就像在他額頭懸著一柄鋒利的劍,劍尖指著他的腦袋,拴著劍的另一端的繩子,捏在對方的手心。

他的生死,全由對方說了算。

這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的滋味。

就像小時候,就像岳父第一次以資助人的身份上門之後——

“是他啊……是他……有血……狗……那狗……他做的……他洗了……”

老師和酒鬼爹拉開了瘋子娘,彼時還是陌生人的岳父完全沒有聽清楚瘋子娘夾雜不清的話,他善意地笑笑,看著秦關時,目光中更多了憐惜。

“可憐的孩子,你把你媽媽照顧得很好,你真的不容易啊!”

他的語氣裡滿是慈愛。

直到資助人和老師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山下,秦關那幾乎屏得岔氣的呼吸這才緩緩鬆弛。

他的額頭他的手心他的後背全是汗。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體驗到鍘刀橫在脖子上的滋味。

太痛苦,太可怕,太難熬。

他小小的身體幾乎癱軟在了椅子上,雙腿打顫,臉色慘白,他大口大口喘氣,然後抖索著雙手,端起小桌上茶壺裡給客人準備的涼茶,一口氣喝乾了。

“沒出息的慫樣!草包!老子怎麼養出這種廢物!就你這草包德性,還想念書?還不快去做飯!”

酒鬼爹什麼都不知道,他看著資助人一毛錢也沒丟下,心頭不爽,鄙夷地朝兒子啐了一口,轉身拄著那根粗劣的柺杖,搖搖晃晃地出了院子去找酒了。

瘋子娘則坐回地上,無意識地抓撓頭髮,哼著沒有人聽得懂的歌謠。

微風飄拂,不知過了多久,秦關的惶恐才漸漸散去。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他扭過頭,第一次認真地、惡狠狠地瞪著那個瘋子女人。

“你知道,是不是?是不是?”

院子裡沒有人,除了屋旁豬圈裡豬的哼哼,就是幾隻雞旁若無人的嘰嘰咯咯。

“你知道,你猜到了,是不是?”

秦關大口喘著氣,盯著他的瘋子娘,那個瘋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