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的當事者,剛從後山摘了一捧桃子抱在懷中,一邊啃一邊晃晃悠悠地往木屋走。

風中飄來令人垂涎的香氣,李昭棠吸了吸鼻子,嚥下一口果肉,加快腳步朝灶間跑去。

他自小鐘鳴鼎食,尊貴榮華,早吃膩了山珍海味,也過煩了時時端架子拿腔調的生活,反倒是粗糙簡單原汁原味的飯食更讓他胃口大開,雖然從高高在上的小王爺猛地跌到隱匿山林的草民百姓,心理落差一時調整不過來,好在清幽自在的山中日子讓他心情鬆快,諸多新鮮景緻吸引了他的全部心思,李昭棠基本上很難有時間自怨自艾嘆晚景淒涼,只有在面對江樓時,才會表現出類似國家高階幹部退休離位後的心態:敏感,失落,脾氣大。

錢權兩失不說,人還被他壓在下面……雖然以前就被他壓在下面……

被他壓在下面不說,還要時時受他言語戲弄……雖然以前那廝就以戲弄自己為樂……

受他言語戲弄不說,近來那渾帳簡直肆無忌憚完全把老虎當病貓……雖然以前……

新仇舊怨被那晚的尷尬事以及那句“你相公我”引得盡數出籠,李昭棠越想越不是滋味,心想自己向來在風月場中無往不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多少絕色少女少年在他身下欲死欲仙,自打碰見那個煞星,居然一直被壓在下面翻身不得,而且壓他的那個渾帳竟然天經地義般以夫君自居,教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以前是被他花招百出詐唬得乖乖順從,又怕鬧出去臉上掛不住,現下既然遠離了塵囂,又註定要長相廝守下去,有些帳,他得慢慢和他算。

再一次加強了自我催眠和心理建設,李昭棠推門進了灶間,江樓盛了一碟湯湊到唇邊嘗味,見他進來,又添了一勺,笑吟吟地遞過來,道:“嚐嚐看,小心燙著。”

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李昭棠也懶得伸手去接,乾脆就著江樓的手一口口抿幹了湯汁,末了意猶未盡地舔舔唇,道:“還行。”

江樓自動把那句“還行”代換成“絕頂”……對於一個嘴比蚌殼還硬的人,你是不能要求太高的。

搶過李昭棠手上啃了一半的桃子,把它當成面前那人,狠狠地咬了一口,江樓笑嘻嘻地讚道:“好甜,和你一樣。”

李昭棠嘴角抽動了一下,把懷中的桃子丟入灶邊的果簍中,挑起一雙桃花眼,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江樓。

身高與他相仿,體型基本相同,長相屬於白面書生的那種斯文俊俏,一頭半長不短的散發添了幾分野性,剩下的,就是一肚子鬼主意和滿嘴的渾帳話,這樣的人,要壓倒應該也不難……反正,他是豁出去了!

江樓那根粗鈍的神經還沒有覺察到危機的前奏,他皺皺眉,手指尖輕觸李昭棠的腮畔,問:“這是怎麼回事?”

白皙的面板,多了幾道紅紅的抓痕,一直延伸到耳下,李昭棠又抬手抓了抓,不以為然道:“摘桃子的時候沾到毛了,有些癢。”

“不許亂抓。”江樓擰了塊溼巾輕輕擦拭,嘴唇湊了過來,灑下一路碎吻,低喃道,“抓紅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嗯。”李昭棠習慣性地應了一聲之後,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對他服帖到這般地步,一張臉又開始泛紅,三分羞三分惱,再加三分隱隱的期待。

意外的是,江樓的唇流連片刻,卻放開了他,將剩下的半隻桃塞回李昭棠手上,轉身朝灶臺走去。

濃濃的失落感湧了上來,李昭棠悶不坑聲地啃咬著手上的桃子,為自己幾乎再一次沉淪而氣惱不已,暗自起誓一定要在床第之間翻身作主!

江樓那粗遲鈍的神經依然沒有覺察到危機的升級,他放開李昭棠的原因很簡單……

溢鍋了。

“軟骨也要啃乾淨哦!”江樓把李昭棠討厭的黃豆和蔥絲挑出來,往他碗裡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