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齡眉頭一挑:“還有誰?”

馬公子笑笑:“顧大小姐不知道麼?四公子也來拜託在下打聽徐大夫的下落,說起來,剛走不久,顧大小姐沒有碰到麼?”

寶齡怔住,她來找馬俊國,是因為縱然只有一面之緣,但她對他爽朗熱情頗有好感,她看得出來他對寶嫿有意,想來他不會拒絕,況且,馬公子的父親便是警察廳的廳長,而他自己也交遊廣闊,若說請人幫忙找徐謹之,馬公子恐怕是不二的人選。可是阮素臣又是為什麼?她記起剛進來時看見的那輛馬車,應當是阮素臣的了。但阮素臣為什麼也要找徐謹之?難道,他也發現了什麼端倪?可是不會,這件事,應該只有她一人才會感覺得到,而且,她也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想到這裡,寶齡笑一笑:“四表哥倒是沒與我提過,他說了什麼?”

“四公子並未說什麼,只是拜託在下尋人,可在下突然想起一人,這世間,要說尋人,恐怕沒有人比得上那一位,那人與在下也算知交,此刻正在府上,於是我便想與四公子引見引見,誰知四公子聽了那人的名諱,卻拒絕了。”

這算怎麼回事?憑阮素臣的性子,除非真是一心想要尋到徐謹之,否則絕不會親自來馬府,但既然有了更好的方法,為何又拒絕了?

寶齡略微迷惑,於是問道:“不知馬公子的那位朋友,是哪位?”

說起那人,馬公子平素闊達隨意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別樣的神采:“在下這位朋友姓邵。”

邵?寶齡心頭一跳:“馬公子說的,是不是邵顏邵公子?”

她眼前忽然便浮現出一個人,似笑非笑,只是隨意地站著,甚至有些散淡,卻有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氣韻,如流動的水,叫人抓也抓不住,又如最亮的那顆星,叫人移不開視線。叫她奇怪的是馬公子聽了她的話,微微一怔,彷彿有些不置可否,隨即道:“那日馬某生辰,顧小姐許是還見過。”

寶齡微微一笑:“即是如此,麻煩馬公子引見引見。”

引見的事是馬俊國提出來的,寶齡只是順水推舟,可此刻他卻似乎有一絲遲疑,躊躇半響才道:“只是不知在下這位朋友……”頓了頓,似是下了決心一般道,“不如顧小姐先在廳裡坐會,我去去就來。”

馬俊國說罷,便轉身離去,穿過長廊,推開一扇門,見裡頭的人修長的十指捏著酒盅,正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酒,見了他,輕輕一笑:“你有客,不用理會我。”

“是這樣的。”馬公子想了想開口道,“我知道邵兄喝酒時不喜人打攪,不過,在下答應了要為人引見邵兄……”

那人一笑,幾分隨意、幾分漫不經心:“誰那麼大的來頭,讓馬公子親自引見?”

“是……虎丘顧家的大小姐,顧寶齡。”馬公子連忙道。

酒盅還在手中,指尖卻似微微一動,那人淡笑道:“既然是馬公子的朋友,見一見又何妨?”

馬公子一愣,隨即喜上眉梢。

這廂裡,馬公子很是欣喜,他本是懷著試一試的心態來的,卻沒想到他這位平日從不與生人打交道的朋友居然同意了;那廂裡,寶齡已喝完一盞茶,才總算看到馬俊國匆匆而來:“顧小姐,我朋友說可以見你。”話出口,才覺不妥,微微有些訕訕然,伸了伸手道:“顧小姐,這邊請。”

只一句話,寶齡便覺出了苗頭來,原來剛才馬俊國是去“請示”那位朋友了。邵公子?好大的架子!

穿過一條長廊,幾個拐彎,才到了一處僻靜的廂房前,馬公子輕輕叩門,裡頭傳來一聲略微低沉的聲音:“進來。”

寶齡不覺有些好笑,這裡是馬俊國的府邸,居然進屋還要敲門,這裡頭的人,到底是誰?她心裡已經有了底,卻不敢確定。直到馬公子推門進去,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