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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來,心底最隱秘的那個角落裡,彷彿有什麼在互相撕扯,破碎,失去……
她彷彿是一抹別樣的色彩,穿越過遙遠的失控猝不及防地闖入他灰白的世界,那麼真實、那麼……溫暖。而下一秒,他的世界便將重新回覆到那種單一的灰色中吧?只有仇恨、只有陰謀詭道、只有利益得失。
好像要——失去什麼了。第一次,邵九腦海裡竟浮現出這樣的想法。“失去”這個詞語,從來未在他的字典裡出現過,因為,他本就是空無一物,他所擁有的一切不是上天的賜予,而是付出了常人無法估量的代價而獲得的,所以,他從不恐懼失去。原本便沒有什麼可以失去,就算什麼都沒有了、縱然一切重新開始,也不過回到原點罷了,他亦有信心重新拿回來。
但這一刻,他想到了這個詞。
那不是一樣東西,也許,他再也無法取回了。
他想起在來阮府之前,曾與陸離碰面時,兩人間的對話。
陸離知道他要親自來阮府的決定後連一向冷硬的線條都有些變化。邵九很明白,陸離為何會有那樣的反應。雖然陸離在屋頂看到那一幕之後,著實震驚,並心中一直思索著如何將寶齡帶離出去,但那一切都比不過他做的決定讓他動容。
陸離跟隨他那麼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他吧?這樣沒有理由、或者說,不計後果地去做一件事。
陸離的驚訝,直到此刻,他都不太願意回想,彷彿是隱藏得極好的內心在瞬間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那種感覺很不好。邵九唇邊泛起一絲恍惚地笑意,陸離心中一定想:在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他都絕不會將什麼人的生死掛在心上,何況,寶齡之事並無關生死,之事……成親。
對,她即將要嫁給阮素臣。
邵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當陸離按耐不住問他原因時,他記得自己曾緩慢而從容地告訴他。
他之所以要那麼做,亦是計劃的一步。無關其他。
“將那個人最重要的東西拿走,難道,不是對那個人最好的折磨麼?”
是啊,那本該是他的初衷。在這場局裡,他似乎有很明確的目的,便是要拿回失去的一切,其餘的,都只是一個過程。譬如說,他沒有一定要誰死,比起死亡,他更願意讓那些人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滋味,譬如:顧萬山。
當初他要殺顧萬山是那麼輕而易舉,但他卻沒有那麼做,便是這個道理。
不是沒有恨,只是比起被仇恨淹沒、瘋狂地不計較得失地除掉那些人,他更為冷靜。
所以,寶齡在其中應當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吧?
那個人,他可以不在意她的本來面目,甚至不去追究,只要她留在他身邊,那麼她對於他來說,定是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譬如顧寶嫿之於馬俊國。邵九之所以肯定馬俊國會幫他,便是因為如此。所以,這一次,他同樣肯定阮素臣會痛不欲生。
直到現在,他仍然不否認這一點。然而,到了此刻,他忽然發現一件鬱悶的事:他最無法肯定的居然是自己的心。
真的是因為如此簡單的理由才在這樣一個時刻闖入南京府的麼?真的——只是如此?還是……有別的什麼理由?
成親。
難道,是因為這個?他原來一直覺得,將寶齡帶走讓婚禮無法進行,對阮素臣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打擊,自然,會讓他心神分散,更利於瓦解華夏的勢力。
然而,這其中,難道沒有一絲一毫,是出於他主觀的意願麼?
破壞這一場婚禮,只是出於某種目的,還是另有原因?是不想看到他成親,還是——她?
一直以來,他擅於思考問題,也懂得將一時想不透的問題暫時擱置於一邊,過於執著於某個一時無法解開的問題,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