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江晚吟震驚的是那少年身體上懸浮的金色物體。

他當然認識那東西。

陰鐵,上輩子,一切災難的起源。

只是他不明白,明明已經因為頻繁攝靈而淪為邪物的陰鐵,為何在少年身邊,看起來卻如此神聖。

它周遭的陰煞怨氣隨著少年周身的氣勢節節攀升而逐漸消退,它不斷湧現出的金色字元在少年周身環繞,最後一個個鑽進少年額頭之中。

這樣的場景,已經持續了五天五夜,一直未曾間斷。

薛洋在外面所說的,他自然是聽見了。

岐山溫氏血洗蓮花塢,在他意料之中,因為他早就經歷過一次,只是,這一次,卻比他記憶中的時間提早了一年。

所有的事情軌跡都變了,他早就有所察覺。

蓮花塢的禁制,他早些年間自己加強過,只是,卻未必能夠抵住岐山溫氏的猛烈進攻。

畢竟,岐山溫氏的修士眾多,便是一波一波的車輪戰迴圈頂上,雲夢江氏雖說也能,但到底,岐山溫氏高手眾多。

更不要說還有一個溫家化丹手溫逐流跟隨在內。

思緒流轉間,江晚吟卻發現,遠處的少年周身的的金光在很快的消退,就彷彿是儀式結束一般,少年從空中緩緩跌落。

江晚吟伸手接住少年,目光落在少年緊閉的雙眸之上,半晌,他抬頭看向秘境中的天幕。

天幕中,是無邊的夜色和滿天星宿,而冷泉中,金色巨繭已經消退,此刻,他的身體正躺在冷泉邊上的小道外。

見狀,江晚吟抱著少年進屋,將他放到往日裡自己歇息的床榻,將被子蓋好,又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床頭邊的櫃子上,這才大步轉身離去。

——

三日後。

雲夢江氏,蓮花塢中。

一朵碩大的紫色九瓣蓮在漆黑的天幕中轟然炸開。

紫色絢麗耀眼,盛開的九瓣蓮盛世芳華,落在雲夢江氏眾人的眼中,卻像是死亡來臨前的臨終絕筆篇章。

禁制外,岐山溫氏的人在虎視眈眈,攻勢還在繼續,數不盡的修士還在持續趕來。

拱橋上,虞紫鳶面色凝重,身側站著的是薛洋,在她的左側是江楓眠和魏無羨。

“三娘,你不該回來。”江楓眠望著禁制外一波又一波的攻勢,語氣沉重。

“你當我回來是為了你嗎?若非你是阿離和阿澄的親爹,那你便是死在外頭,我虞紫鳶也不會多看你一眼。”虞紫鳶言語犀利,在小輩面前,不給江楓眠留一絲顏面。

一起生活了許多年,江楓眠哪裡不懂虞紫鳶?全身上下,唯有一張嘴得理不饒人罷了。

若她當真厭棄了他,莫說他是阿離阿澄親爹,便是她親生姊妹她也能一鞭子下來了結了他。

“師父,這禁制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岐山溫氏的人守在外頭,我們在裡面待著,外頭的物資運不進來,蓮花塢裡的物資早晚會消耗殆盡,屆時,蓮花塢勢必會被攻破。”

薛洋握著降災,神色並不好看,他淡淡的說著眼下的局勢,就彷彿是在說今日的天氣平常一般。

“阿洋,你為何要來,你該同阿瑤一起回眉山虞氏。”

“眉山虞氏中有化神期高手坐鎮,那溫若寒勢必不敢動手。”

虞紫鳶回首,望向薛洋。

這個孩子是她路上撿來的,至今,不過也才十四歲的年紀。

聞言,江楓眠同魏無羨的目光也落在薛洋身上。

明眼人都知道,此時此刻來雲夢江氏,根本就沒有活路可言。

眼下除了雲夢江氏,清河聶氏,姑蘇藍氏同樣也在遭受岐山溫氏的打壓,此外,還有一些不入流卻不肯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