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隨著他長大,他便發現薛洋來得越來越少了。

從十日淪為了半月,半月淪為半年、一年,直到最後,薛洋便再也不來了。

或許,他也是意識到了蘇長安同他的本質區別吧。

“我同意含光君的想法。”

江晚吟的目光瞬間落在江澄身上。

江澄清晰的感知到。

他頂著江晚吟同薛洋不贊同的眼神,繼續道:“義城中邪祟肆虐,之前有那尊石像鎮壓城中的邪祟才無法離開義城。”

“如今石像化作人形已經離開,那麼僅憑著雲夢江氏、姑蘇藍氏、以及眉山虞氏之人來處理太過耗時費力。”

說到此處,江澄頓了頓,繼續說道:“況且,那些無辜死去的亡靈們需要一個交代。”

“他們雖然已經死去,但亡靈卻因著巨大的怨氣而在人間滯留,假以時日這些怨氣積壓定會惹出禍事。”

江澄侃侃而談,理智且從容,舉手投足間都表現出一種十足的淡然來。

這種淡然讓熟悉他的江晚吟、薛洋兩人感到莫名的恐慌。

就像當年江澄瞞著兩人散靈的時候一般,過分的從容。

“我不同意!”

薛洋冷聲開口。

“金凌是師師父最疼愛的小輩,金夫人又與師姐關係非同一般,若是這事洩露出去,你還要師姐她怎麼活?”

“蘭陵金氏和金夫人倒是無關緊要,那師姐怎麼辦?”

“金夫人豢養邪祟之數額巨大,你覺得她有幾條命能夠堵住這天下悠悠之眾口?”

“蘭陵金氏想保住一個人並非難事,可如今金光善還尚存於人世,且族中還有蘭陵金氏宗親還在維持,你覺得,他們需要一個女人來壓在他們身上永世不得翻身嗎?”

薛洋一句又一句,扯開了這些年蘭陵金氏所隱藏的遮羞布。

蘭陵金氏近年來內部爭鬥不斷,有好幾位宗親不滿金夫人掌管蘭陵金氏之事,只是金子軒支援,且蘭陵金氏在金夫人的主持下暫時並未除現亂子,眾人抓不到把柄,這才拿金夫人無法。

如今金夫人豢養邪祟之事一旦被揭發出去,金夫人的處境可想而知。

內憂外患齊齊爆發,怎會有人容她留在這世上?

“那還有我阿爹和祖父呢!”金凌大聲插嘴道。

“金光善那個老淫賊這些年天天在床榻間同人風流快活,坊間的傳言都快堆積成山了,他管過嗎?”

“還有你那個病殃殃的阿爹金子軒,這些年藥水不斷,我師姐成日裡衣不解帶、寸步不離的照顧他還不夠嗎?”

“況且慈不掌兵,金子軒的脾性做個混吃等死的少爺還行,你要他撐起蘭陵金氏?還不如讓你祖父再給你造個小叔出來。”

薛洋兩片微薄的唇瓣一碰,扔出的的盡是毒之又毒的刀子。

再加上此刻他心裡憋著火氣,又氣又急,又不忍心把火氣發在江澄身上。

此時金凌開口,簡直就是撞在了薛洋的刀尖上。

想起金夫人犯下的罪孽有可能還會殃及到江澄,他甚至恨不得將眼前的金凌連同金夫人一同丟到義城中去。

:()江澄一世喚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