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留了一封信。

出去走走,安好,勿念。

一封信,還不夠十個字。

他不曾交代歸期,因為他自己都不知曉,他是否還有歸期,他只是隱約感覺,他的靈體即將消散……

——

三年後。

射日之徵終於結束。

溫若寒死了,岐山溫氏敗了,而溫情姐弟,因著只是岐山溫氏旁支專攻岐黃一脈,手中未曾染血,並且有云夢江氏、姑蘇藍氏、眉山虞氏三家聯合做保的緣故,岐黃一脈得以留存。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溫氏岐黃一脈,終生囚禁於大梵山中,永世不得出。

囚禁期間,由共同做保的三大世家輪流看守,若有違者,則再度清算。

當所有事情結束之後,江晚吟帶著薛洋和孟瑤懷揣著滿腔歡喜踏入雲夢江氏的大門,帶著已經長大的小花小黃小白想要接江澄回家時,推開門才發現屋中早已人去樓空。

房間裡的擺設乾乾淨淨,沒有一絲灰塵,更何談有人住過的痕跡?

一股濃烈的不安籠罩在江晚吟的心頭。

早在江晚吟踏入蓮花塢碼頭之時,江來安就已經得到訊息。

只是,他來得比江晚吟晚一步。

看著房間裡站著一動不動的人,江來安大著膽子往前,雙手一抬,將手中的錦盒放在江晚吟眼前。

“少主,這是江公子離開前,託我交給你的生辰禮。”

看著眼前的錦盒,江晚吟沉默一瞬,才艱難開口:“他何時離開的?”

聞言,江來安卻是安靜許久,久到江晚吟還以為這輩子就如石墩子一般立在這裡過了。

他聽到江來安沉重的開口:“三年前。”

也就是射日之徵開始後的第二年。

沒有陰鐵,沒有鬼道,射日之徵比原本的三年多了兩年,而如今,他正好弱冠之年。

“他三年前離開的,你現在才說!”薛洋伸手掐住江來安的脖頸,眼中殺氣騰騰。

江來安頂著窒息的感覺,艱難開口:“江公子…交代,不許讓薛公子…和少主知曉。”

“離開前,江公子同你們,留,留了一封信。”

“阿洋,鬆開他,先聽聽江公子說了什麼。”孟瑤抓住薛洋的手,柔聲安撫。

薛洋鬆開手,惡狠狠看著江來安,“他說了什麼?”

江來安咳嗽著從寬大的廣袖裡掏出一封信函,因著時間悠久,上面的顏色已經略顯陳舊。

江晚吟開啟,卻見一行清秀的字跡印入眼簾。

“出去走走,安好,勿念。”

:()江澄一世喚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