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嘛,”尹思晨比劃著說,“所謂人與人的互動,或者國家與國家的互動,這裡面的核心問題是利益。我給你講吧,自從生命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有一個概念是刻在基因裡的,就是‘我’或者‘我的’。表現在動物身上,就是‘我要吃’,或者‘不被吃掉’。這個好理解吧。所以說,‘吃’和‘不被吃’是所有動物的核心利益,這是動物的底層邏輯,對吧。

當然,人與動物是有根本區別的,人就能夠分清楚眼前利益和長遠利益。我們假設觀念也是利益的一種,雙方必定會存在不同的利益訴求,或者叫做博弈,那麼,如何解決或者協調這種關係呢?這就是社會發展中必然出現的問題。”

“哎呀,你說的太抽象了,能不能具體一點,”武澤說。

“那就這樣說吧,在我們地球上,現在戰爭少了吧。”

“那是,已經很少了。”

“這就對了,人類最早面對這些問題,總是用戰爭來解決,這是最原始的思維,就和動物一樣。你想嘛,動物的殺戮僅僅是為了生存,而人類的殺戮卻是因為貪婪。你見過動物因為貪婪而殺死其它動物嗎?沒有吧!而人類就不一樣了,總表現出貪得無厭的本性,就是這樣的。這是人類社會歷史證明了的。

但是,人類又是有智慧的物種,你再想一想,不論什麼戰爭,也不論戰爭的理由多麼冠冕堂皇,它最後的結果,都會造成社會成本極大的增加。記住:是社會成本。比如說生命和財產的損失,這是必然的。既然人類是智慧物種,那麼到了某一階段,人們就會思考,如何減少這些成本呢?那麼就要想辦法減少戰爭才有可能,於是,各種各樣的規則就制定出來了,對吧,”尹思晨說。

“照你這麼說,不發生戰爭當然是最好的啦,但是,從地球上的歷史看,戰爭可沒少發生,”武澤說。

“當然,不要把人類想得那麼理想,別說這裡,就是現在的地球上,戰爭還不能絕對避免呢。我想,總是有一個過程吧,”尹思晨有些感嘆,“戰爭啊戰爭。有一個規律,最早的戰爭都是利益的戰爭,越到後來,就成了觀念的戰爭。”

“分得這麼清楚?”武澤問。

“那當然,有些時候難以分清的。你記住,當人們為了某些具體利益而戰的時候,比如為了一些財物或者土地而戰,那是非常落後的觀念。當人們為了某種規則而戰的時候,就說明社會進步了,”尹思晨回答道。

“為利益和為規則而戰,最終還不是為了利益嗎?”武澤問。

“當然不一樣啦。你想想嘛,當人們為利益而戰的時候,這個利益代表了誰的利益呢,當然只代表自己的利益。比如說,某些人佔領了別人的領土,就是為自己利益。你放心,不論誰發動戰爭,它總會找到各種各樣理由為自己辯解,似乎就是一場正當的戰爭,其實往往都是藉口。

而為規則而戰就不一樣了,規則對大家都適用。只對一家有利的規則就不叫規則,而大家都認可且都願意遵守的才是規則,對吧,這樣的戰爭在為自己的同時,也是為了大家。

所以,為規則而戰的戰爭,具有正當性。總之吧,不論什麼戰爭,都會增加社會成本,也可以說是社會發展必須要付出的成本,這也是眼前利益和長遠利益的根本區別吧。所以吧,從這一方面來說,再回到你剛才提到的那個問題,這裡將來的發展也和地球上的發展規律差不多,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尹思晨詳細地解釋到。

“那按你的意思,這裡的戰爭屬於什麼性質的呢?”武澤這時想起了魏建智來,他的失蹤,不就是因為索洛達人的侵略才引起的嗎。

“這還看不出來嗎?連國家的概念都沒有,我的是我的,你的也可能是我的,就看誰的拳頭硬了,”尹思晨搖了搖頭,接著說,“哪有什麼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