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應說在姥姥家也可以辦,但是要做大量的準備工作——只有麻煩我媽了。

首先要從七戶人家討七種顏色的絲線,一種扯三尺;再準備幾刀黃裱紙、香、煙、茶水、一套鎖和鑰匙;還有六樣菜。良辰吉刻一到,燃香焚紙擺上各種吃食,全家跪拜,一切準備就緒,最後由奶奶懷抱孫子,由師傅一邊給開鎖子,一邊口中唸唸有詞,算是大功告成。

現在的問題是需要婆婆來抱一下孩子,我想這麼點小事而她應該不會拒絕,想打電話請她過來,又怕自己面子不夠,只得讓我媽來打。

一切似乎順理成章,可結果卻讓人大失所望。

電話是公公接的,我媽一口一個“大哥”的叫著,待說明來意,那邊卻傳來了毫不客氣的拒絕聲,“沒這個必要!我們家不講究這個!……扣了啊!”隨之不容分說扣了電話。

真是不可思議???全家的一腔熱情被公公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我媽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我慚愧且無奈,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安慰她,阿姨也從來沒遇到這種情況,不過她還是儘量的為吳原家說情,“咱不怪他,他不懂。不知者不怪!……”

嘴上說“不怪不怪”,可是心裡卻很不是滋味,這本來是吳原家應該辦的事兒,可是我們替他幹了,他非但不領情,到頭來卻是這種態度。

公公即便不迷信,為了唯一的孫子能夠健健康康的,裝裝樣子也可以嘛;即使不想裝樣子,把話說得好聽一點,別人也是能夠接受的。他卻偏偏不懂人情世故,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好像是故意似的,要麼他認為我們在求他,至於嘛?

(二)

在莫名的氣憤與不安中,迎來了睿睿的百日。前一天下午,吳原打電話來,一開口尚帶有一絲人情味,可是我越聽越不是回事兒,“小歡,明天是睿睿的百日,中午十二點在XX酒店……吳家村的親戚們都很窮,當初他們家的孩子過百日,咱爸媽都出了份子,現在輪到咱們了,他們應該還回來,他們給你紅包你別要——”隨著這句壓軸話的出口,他“啪”地扣了電話。我回味良久,意識到這是公婆提醒我不要貪圖睿睿的紅包,有了上次阿姨“紅包事件”的教訓,就算他們給我紅包,我也不敢要了,用不著煞費苦心拐彎抹角地暗示,我是那種佔小便宜的人嗎?

第二天臨近中午時,吳原終於“姍姍來遲”,打了輛的將我和兒子接走了,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並沒有用現成的車將我父母一塊兒接走,而是讓他們自己騎腳踏車去。

回到西城花園,婆婆建議說推著小車去酒店,當時春寒料峭,我擔心剛滿一百天的孩子凍著,再說我的身體尚且虛弱,恐怕走不了那麼遠的路,可是婆婆的態度卻非常堅決,為了省下五塊錢的打車費,全家愣是步行到了離家不近的那家酒店。

酒席上,公婆對我異常親熱,特別是公公,一口一個“顏”, 叫得格外親切,輔以慈愛的眼神;而平時他卻不給我以任何稱呼,甚至動不動叫我滾並且送我白眼。

吃飯時,婆婆兩眼一眨不眨直勾勾盯著我媽看,看得人心裡直發毛,我媽不解其義,過後才恍然大悟:婆婆是想問她要紅包!這時吳原的一個親戚遞給婆婆一個紅包,婆婆看也不看一把抓了過來,得了寶貝似的急忙塞進口袋裡,一句客套話都沒有,——真夠實在的!

睿睿過百日時,親戚們送了好多小衣服,都是成套的。婆婆二話不說,把它們一股腦兒全部藏在自己臥室的床底下,這些東西按理說應該由我來保管,據我所知,別人家都是這樣的,可是婆婆因為是他家親戚們送的,所以一定要由她負責。我真搞不懂她為什麼連這點東西都不放過?

公婆在酒席上談笑風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