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八三揎袖捏拳的樣子,呼呼的把腿脖子踩在桌几上,做打嚇唬鞠九子,鞠九子道:就是劉父母的家奴也要講理不成,做個樣子嚇唬誰?胡八三道:我去你孃的家奴,老子是劉府堂堂的小胡爺爺,就是俺知縣老爺也是認了的,俺爹是知縣老爺爹身邊的人,劉府上下誰敢叫咱家奴,去你孃的狗沒眼力見的,你見哪家的家奴穿的這般齊整?你見過哪家的家奴戴這頭巾,穿著皂靴的?今兒踏入你這鳥不拉屎地兒,就算你祖上冒煙哩,鍾二嫂子道:三兒休與他再說,趕快叫著他們去領了屍體,鍾二嫂子坐上轎子,胡八三騎上他的高頭大馬,真小雙本於幾日要去看她老姐兒,提起顧好了騾子,自己往那騾子上一坐,跟了上去,鞠九子道:你們都有坐的,咱卻是怎樣過去哩?胡八三道:爺兒你和咱同坐一匹馬哩,咱這馬是俺府上的精騎,兩個大男子也是坐的住人的,鞠九子道:謝大官人,這敢情好,剛剛說話得罪了小爺,還請原諒則個,跑到胡八三的馬兒邊,胡八三把伸出來做拉鞠九子的樣子道:你坐著前面,咱再後面,你這瘦瘦小小的,架不住這高俊的馬兒,鞠九子道:但憑爺兒做主,只要不讓俺走去就行,俺這半邊癱過的身子,恢復的不甚好,走道最是不行的,胡八三拉了鞠九子上那馬兒,鞠九子還沒坐穩,就被胡八三使勁用手一推把鞠九子掀下馬去,胡八三道:你是哪個窮逼的鬼也敢受咱一聲爺兒?咱叫你爺兒,你受這高興哩,居也不居一下,不說你家那個婆子不是咱府上治死的,就是真是咱府上治死的,也叫你有門無路,招不得這冤,還想打詐咱,你是不想活。

鞠九子抱著腿疼的金命水命的,胡八三道;站起來自己跟上咱,想做小爺的精騎,下輩子,騎著馬兒走向前去了,真小雙看摔在地上的鞠九子心裡甚是高興,鞠九子道:你是瞎了眼哩,也不知來扶著俺起來,你一個人能去劉府領你老姐兒的屍體哩,真小雙下了騾子扶了鞠九子起來,卻不是腳蹩了,原來是把手摺斷了,真小雙道:該誰叫你詐他們的,可是那劉知縣名聲是好的?要你詐著去了,他那衙門裡的三班六院個個都是吃人血的,你算個屁,把你治死都如碾死螞蟻一般,現下人還叫咱去認屍,就是要給咱一份體己,你還詐人作甚?該死的爛壞窮骨頭,鞠九子道:你怎知道你姐兒不是他劉家治死的?幫著外人來欺俺?現今俺手動彈不得,不然打死你個吃裡扒外的老娼婦,真小雙婆子道:隨你,俺只是去接俺苦命姐兒的屍體,你要怎的不管俺的事,你只是被剛剛那小胡爺治的不夠,還想他治你一回,那鞠九子聽了這翻厲害話,也不敢打詐了,心道,這錢能多要儘量多要就是,鍾二嫂轎子在前面問道:怎的還不來哩,等的人好不心焦,胡八三道:不知道哩,那兩口兒還在親親熱熱哩,鍾二嫂子道:胡說甚時候了,還要親熱?胡八三道:阿母,你不信自己下來看哩,鍾二嫂下來看那真小雙婆子與鞠九子手攀手,肩挨肩,以為真是親親熱熱的,心道:兩個不知好歹的人,自己嫡親的妹子死了,還這樣有心思,不叫話。

走向前大聲道:你倆辦了你妹子的喪事在親熱個勁兒哩,這都甚時候哩,趕著走哩,鞠九子道;咱趕著騾子,你走到來,真小雙道;放你的驢屁,鍾二嫂子道:怪咱們沒給你時間僱頭口兒,屈屈你大雙婆子的身體,與老身同坐一個轎子哩,讓你漢子騎騾子來,真小雙婆子道:這個可萬萬使不得,俺婆子這大歲數還從沒做過這轎兒,不是俺們身份能坐的,鍾二嫂子道:甚身份不身份,咱也是劉府的下人,快上去哩,把真小雙婆子拽上了那頂低轎,鞠九子騎上騾子,幾個人到了劉府了,鍾二嫂子與胡八三道:三兒咱走後門進去,不要驚著奶奶與姐兒了,一行人又繞這後門進去,一群婆子丫鬟圍著假小雙婆子的屍體,胡別古在一旁等著鍾二嫂子叫她家人來認屍體。

真小雙婆子看著她老姐兒的屍體往前一撲,跪在地上不住的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