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那船上又問裴老爺,說道奴家問您,老爺那邊可有巫術是真是假?裴老爺道:這些神巫之術其實我也只是聽說,從沒見過,不過本地一些老人著實會的,你問這作甚?

小節兒在心裡盤算這什麼,說道:有人會尚好,可致人死不?裴老爺道:不可,用此術之人必遭次術反噬,還是不問為妙,小節兒道:咱這一輩子就是此人害了的,不叫她死咱不樂意,再那船上哭哭啼啼的,裴老爺倒是盡力勸慰著,只是那船越行越遠,慢慢消失再那一湖水汪之中。

小節兒走後不久,葉姨把小節兒沒帶走的頭飾,手帕,戒指,手鐲等倒是賞給了那三個丫頭子,說道:俺帶你們也是不薄了,以後誰要再不學好,與那小賤人一般勾引哥兒,你們看見下場沒?被婆婆支的遠遠的,去給那醜胖的老男人做填房的,去了那地方還有好活的?幾個小丫頭子服服帖帖的想到葉姨即將要坐少奶奶了,更是寵媚起來,又得了這些稀罕物件,個個都喜歡,人人都奉承,那葉姨的性子心性本就是輕飄飄的,被人這麼一吹,更是飄在空中去了,眼看就要摔個粉碎。

正是大年初一的時候,外面那百姓吃了幾頓飽飯,街道漸漸地熱鬧起來,劉樂天叫人悍炮仗,做地牛兒,要他爹張羅花燈會,請華陽縣各個鄉宦,土豪,秀才,等等要害人物初三日去他家看燈,跳地唆天的,囉躁個不停,右手提了個好看的宮燈,左手把那八百兩買的麒麟獸牽起,大搖大擺的去與劉知縣看。

劉樂天與劉知縣道:爹你看孩兒手裡這等怎的好看不?是趙琢斯家裡的,昨兒看這燈兒好看問他要的,他倒是不吝嗇,送於咱了,燈盤是流絲坐兒的,燈罩是竹絲兒燻烤彎曲做成的,稀疏稀疏的,燈盤底兒還有彩墜哩,劉知縣道:這燈兒平時都是用畫屏做燈罩,他怎麼要用竹絲兒哩,劉樂天道:這就是這燈兒的好看之處哩,等黑了天咱與爹看,那燈光灑在地上從那竹絲兒縫隙上透出來,條是條的可比那畫屏燈罩好看,去年趙黃爺家做東請看燈,今年咱也弄個模樣出來,去賣燈哪裡,多多買些這種竹宮燈才叫做好看哩,劉知縣道:我兒去做就是了,要做就做氣派點,好叫趙黃爺看看。

劉樂天聽了劉知縣的話,問她娘要二百兩說是去買宮燈,初三夜裡好通宵看燈,吃酒,曹氏道:家裡才遭劫多久,哪裡來這多的銀子,那蠻子官給的將近有八十倆,你找你胡伯伯支去,劉樂天道:這幾十倆銀子做甚夠?這般寒酸,甩了袖子轉身問胡別古要了二百兩,胡別古要看曹氏的票子,劉樂天道:你先與我,這燈事慢不得,晚去就是別人撿剩的哩,票子吃了晌午與你,胡別古知那劉樂天胡說八道還是與了二百兩與他。

拿了二百兩與幾個小斯去花燈行買了千百個彩燈,通公用了一百零七兩紋銀,又去買了千百跟不值錢的燈芯,準備大辦一場。

葉姨由於想到劉樂天不與自己同房,就快要拿捏不住劉樂天了,一門心思以為只要與男子有了那層皮肉關係,才能挽回住郎君的心,不知那女子只有有了自己的主心骨,男子才得對你另眼相看,恍惚記起紅姑子與她說的房中妙術,決定要去靜心庵走一趟,求紅姑子賜她錦囊妙計,呼了幾個丫頭子,帶了五十兩的香火錢,做了轎子去靜心庵了。

曹氏見了道:去哪?葉姨道:去靜心庵看紅錦師太去,這幾日老是做怪夢,問問去,曹氏道:紅錦師太后日要來咱家看花燈,這會子不消去,肚子天天的大了,不方便,咱懷孕樂兒時候也是夜夜惡夢,不打緊,婦人家生孩子時是要做些怪夢的,葉姨心裡哪裡是作怪夢,一刻也是等不得的,自己淫心大發不說,主要還是要籠絡住劉樂天的心,紅姑子那裡絕對是有好東西的,與曹氏說道:回婆婆的話,前幾日與錦紅師太約好的,今日必得去與泰山娘娘還願,不可誤了日子,曹氏一聽是還願,也就不加以阻攔了,由著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