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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哪兒聽到的?小道兒訊息吧?”我懷疑地看著孫燕,我們倆正坐著報社採訪車一起去參加劉浪的婚禮。“我同學就在省紀委,他說的還有假呀?說是中紀委下來查的!”“因為什麼呀?”“這可不知道,他沒說,那還能因為什麼呀?”孫燕的言下之意是:不就是腐敗了嗎?
這個狗孃養的,終於犯事兒了。想當初,他抓住我那個“引號事件”,就像咬住根屎橛子似的不松嘴,害得我成天提著卵子上班,不但腮幫子肉少了兩塊,頭髮還掉了10根。這下好了,讓中紀委的人狠狠地查他,但願他貪汙、受賄、挪用、嫖娼、賭博,五毒俱全,等翻個底兒朝天的時候,他不挨槍子兒,也會把牢底坐穿——我這樣詛咒何魯時,不禁也五體投地地佩服中紀委領導的英明神武。
參加劉浪的婚禮,我本來是很願意的,但現在卻有點反感。江湖上有遍撒英雄帖的習慣,劉浪卻遍撒“結婚帖”,我們這些老相識接到邀請是理所當然,可我們部門新來沒幾天的那個女實習生,竟也被“臨幸”了一把,我還在走廊裡看到那個打掃衛生的大媽,拿著紅帖子眉頭擰成了疙瘩。斂財也沒有這麼斂法兒的呀?這廝要是當個狗屁官,跟定比何魯還黑呢!
我們沒看見劉浪婚禮的迎親隊伍是不是氣派,有多少豪華轎車,我們到達天通大酒店時,鞭炮已經放完了,滿大廳喜客都嘈雜地坐在那兒等待結婚儀式。我和孫燕還有司機,尋見了本單位的熟人,便坐了過去。和熟人寒暄著,我四處張望,我們部門那幾個記者早就來了。一個半生不熟的人遞給我一支菸,我忙客氣地拒絕:“謝謝,我不吸菸!”“你不吸菸嗎?我記得你吸來著?”他用那種驚訝的眼神兒看著我。在一般人眼裡,“男人”跟“煙”是劃等號的,不抽菸怎麼像個男人呀?我嘴上也長毛,我是個男人。
結婚儀式開始了,伴著婚禮進行曲,新娘挽著新郎的胳膊走上了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劉浪的女朋友,也許是婚紗和化妝的緣故,看起來挺俊的。樂曲停下來,婚禮主持人就亮開了嗓門,先是請證婚人講話,然後是劉浪的父親表態,接著就是讓新郎新娘講述戀愛經歷,再往後就是三鞠躬……不時的插科打諢,還是那一點新意沒有的老一套。我一直認為,婚禮主持人也應該持上崗證,培訓上臺,水準雖不要求達到專業相聲演員的程度,但最起碼也是業餘的檔次,那風趣起來多趕勁呀!
結婚儀式結束,新郎新娘又消失了,是去換衣服。半支菸的工夫,換了一身粉紅色旗袍的新娘,挽著新郎又現了身,倒別有一番風情。兩人開始挨桌敬酒點菸,這確是個苦差事,因為有不少作弄人的把戲在等著她們呢。在滿是年輕男女的一張桌子旁,好像是劉浪的同學吧,一個胖胖的小夥子非讓新娘吐出舌頭來,讓新郎去咬住,新娘扭捏地不同意,滿桌子人便都起鬨。坐在我身邊的孫燕看著笑著,說他們有點兒過分,我卻不以為然。
我一個大學同學的家在湖南一個小鎮上,他跟我們講,他們那裡結婚的習俗是:新郎要頭上套著新娘的褲頭兒,繞著鎮子走一圈兒的,後面跟著男男女女們可以隨意地捉弄——那才叫“不是人受的罪呢”!該同學曾當著我的面信誓旦旦,他就是出家當和尚,也不會把那個散發著月經味的女人褲頭套在腦袋上。
整個大廳裡一浪一浪鬨笑地熱鬧著,我的手機就響了,我掏出來看了看,是那個網名叫“水中望月”的女孩兒打來的,我沒接就按斷了。自從關於夢唐文化公司的那篇報道發了出來,她接連已給我打過幾個電話了,其間她的母親還打來過一個,說我為她們出了氣,非要請我吃飯,好好感謝我才是。我不清楚她是不是相中了我,還是她們母女倆都相中我了,反正我“不感冒兒”。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動物,心裡要是真正裝了一個女人,就沒有多餘的地兒了,就算妲己、楊貴妃、趙飛燕、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