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何陽此人剛剛被“拐”入何家就被歸元宗發現,那滅了何家後,自然會將其收入門下,日後必然是前途無量。

可現在何陽已經在何家生活了多年,在何家刻意引導之下,恐怕早就把自己當做何家人了。

這種仙苗,歸元宗向來是一不做二不休,殺之而後快。

何家滅亡,何陽最好的結果就是成為某位高階修士的奪舍軀殼,一位有可能懷恨在心的天靈根修士,歸元宗怎麼可能讓其活著。

作為元嬰宗門,少一位或是多一位金丹真人,都不會影響歸元宗在鏡州的霸主地位。

蘇銘只需要何陽的屍體,這其中操作的空間可就大了,他甚至都不需要告訴宗門何陽為天靈根修士。

反正大多數時候,元嬰宗門做事都不需要證據,何陽是不是何家血脈,一道二階的血脈靈符就能一覽無餘。

可何家怎麼可能讓人測試何陽的血脈,只有拼死反抗一條路。

只要他們一反抗,那就坐實了何家觸犯了宗門逆鱗。

到時候,何家被抄家滅門之時場面定然混亂,一具屍體根本不會有人在意。

蘇銘現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隨便給自己找個發現此事的藉口,以及從這兩人身上知道何陽的長相即可。

想到這裡,蘇銘手中法訣一掐,將何峻和何承平兩人喚醒,同時取下兩人眉心的定神符。

兩人此時身受重傷,根本沒有辦法對他造成威脅,不過蘇銘還是把烏銅鐘護在身前,不給敵人任何翻盤機會。

定神符被取下後,何峻兩人神識不再受壓制,目光重新清明起來。

“把何陽的樣子畫出來,我可以放你們兩人一馬!”

蘇銘沉聲開口道,此時兩人身上的物品都被他搜刮,倒也不怕他們發求救訊號。

“道友可願立下誓言?”何承平看著蘇銘開口問道。

只能說不愧是修仙者,這個時候還有膽子討價還價?

蘇銘在心中暗想道,看來僅憑迷幻陣的幻境想要徹底粉碎修士的意志沒那麼容易,還是得輔以其他手段。

聽到何承平的話,蘇銘在心中想到,順便也給自己提個醒,日後行事還需謹慎些,莫要以為自己能夠隨意拿捏其他修士。

刷!

青光一閃,何承平頓時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視線中還有著一具熟悉的無頭身影。

彭!

直到頭顱落地,在地上翻滾幾圈,染紅一小片土地後,何承平意識到那是自己的身體。

隨著蘇銘微微彈指,兩個小火球將何承平的殘軀化作灰燼,轉頭看向眼中滿是恐懼之色的何峻,柔聲問道:

“何掌櫃也希望在下立誓?”

蘇銘的聲音看似柔和,可配合著不斷在脖頸處盤旋的青玉梭,給何峻的感覺完全就是一位心狠手辣的魔修。

落入此人手中,他怕是難逃一死。

即便心中這般所想,可世間又有幾人能直面生死?

大多數人總是會心存僥倖,不願放棄那縹緲的一線生機,眼前的何峻顯然屬於“大多數”。

“還望道友言而有信!”何峻緩緩拿起面前的筆和紙,在上面開始畫起來。

“當然,洪某向來言而有信!”

書畫一道,大多數宗門、家族弟子都會涉及一些。

蘇銘進入歸元別院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讀書認字,還有就是繪畫一道。

能夠留影的物品,在修仙界可不便宜,底層修士可用不起,大多數煉氣修士想要記錄一些什麼,還是隻能靠紙和筆。

隨著時間流逝,一個面容堅毅,鷹眼劍眉的少年浮現在紙上。

大概一刻鐘後,蘇銘抬手一揮,將隱藏在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