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宋景才輕輕點頭:“明白。”

說著,他轉過身,向門外走去。

只不過走到門口時,腳步略微停頓,背對著馮長林,輕聲問道:“老師...”

“我們做的...”

“真的是對的麼?”

“二師兄戰死,小師弟同樣...”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是在質疑我?”

“別忘了,曾經的博物館,是什麼處境!”

“各部門誰願意將‘神明葬品’放置在我們博物館裡?”

“是我!”

“是我這些年,一步一步,帶領博物館,走到現在!”

“同樣,我也會帶領博物館,走向更加輝煌的位置!”

“這地底世界的聲音太多了...”

“亂成一團,又如何能太平?”

“改革...伴隨著的,往往是鮮血,以及不理解!”

“懂麼?”

馮長林攥緊手中的茶杯,低聲吼道!

蒼白的頭髮炸起。

宛如憤怒的雄獅。

“嗯。”

“我明白了,老師。”

宋景輕輕點頭,不再說話,只是推開門離去。

偌大的辦公室內,只剩下馮長林獨自一人坐著,有些空寂。

他有些失神的望著窗外,手掌不斷用力捏著茶杯。

直至茶杯碎裂,將他的手掌割開一道道口子。

鮮血流淌。

他卻依舊渾然未覺。

“世人皆醉...我才是對的!”

“地底世界未曾統一...”

“又如何與神爭?”

“長生村,藥王谷,儺齋,薩滿寨,英歌長街...”

“太多了...”

“所有人都守著自己的一隅,可笑!”

“世界的變遷,總是伴隨著鮮血。”

“老夫便用這血...”

“給你們繪出一個盛世!”

不覺間,馮長林回過神來,眼神中滿是狂熱的氣息。

……

“他...”

“看起來也不像是被‘神明沼氣’腐蝕的盜墓者啊。”

吳恙關閉手機直播,撓了撓頭,洩氣般的跌坐在地上,毫無形象可言,看著前方卓不玄的屍體,忍不住問道。

“他不是盜墓者。”

韓雙雙淡淡開口。

“啊?”

“那他為啥和瘋了一樣殺池秋?”

“他真的‘立心’了?”

吳恙茫然。

韓雙雙沒有回應。

反倒是唐軒,微微彎腰,用獨臂將卓不玄怒瞪的雙眼閉合:“他的確‘立心’了,但如果不出意外,他所立之心,並非博物館的館訓,而是...尊師重道,以師為心。”

“師言,大過天。”

吳恙若有所思,輕輕點頭。

“你們做的不錯,並未丟我們第四監牢的臉。”

“接下來...”

“交給我們了。”

韓雙雙回首,看向池秋,吳恙的眼中帶著一絲讚賞,隨後向遠處走去。

雖然只有一條腿,但在長劍的支撐下,走路速度與常人無異,甚至更快。

“嗯?”

“你們...去哪?”

吳恙忍不住問道。

“橫嶺。”

“只不過我們是恰巧在路上遇見的,又離雲錦山不遠,順道來幫幫你們。”

“回去好好養傷,第四監牢的未來...”

“靠你們了。”